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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胥禮恢復如常,但見他手裡拿著那把劍,目光稍微放柔了許多。
“有東西。”牧遠歌言簡意賅。
“什麼東西,我怎麼沒看見?”步嶢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道,“哦,是這間房啊,你想進就直說,還特意找別的理由。”
牧遠歌刻意放輕了腳步,胥禮說話也壓低聲音,聽他這大嗓門,只覺得那東西但凡有警惕都能被這聲音給喝走,不由皺起眉頭。
“我去拿鑰匙。”胥禮道。
“磨嘰。”牧遠歌站在門口,劍沒能劈開那鎖,那把新入手的劍十分厚實也戳不進門縫裡,他直接一腳踹開了房門。
“你看他,還惱羞成怒了?”步嶢揮手扇了扇灰塵,咳嗽出聲,門外懸掛的燈籠,將幾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屋裡看不真切,步嶢手持長劍,劍上一枚夜明珠經劍氣催發,發出明光,照亮了房間。
這房間,內部陳設一目瞭然,一邊是床,一邊則是長案座椅,紙墨筆硯還那樣隨意地擱在桌上,就好像主人還會回來一般,只是上面佈滿了灰塵。
牧遠歌藉著步嶢催發的光,打量著這個他曾在意的人所居住的,卻是他從未踏足過的房間。
初略地掃了一圈,沒有半件眼熟之物。
突然,牧遠歌頓在那裡,腳就像生在地板上再也挪不動了,道:“你照一照床底下,那裡是什麼。”
“就你會使喚人。”步嶢走過去。
床底下,床角的位置,滿是灰塵的地方,露出半節扁平之物,大概比手指略長,沾了灰塵竟在光下熠熠生輝,散著些許生機。
一根籤。
看起來還很新,沒有半點變黃的跡象。籤不是普通的籤,簽上的字也不是普通的字。
“四相觀的東西。”步嶢看到那簽下角細小精緻的硃紅印章,眼睛忘牧遠歌哪兒撇,“這裡怎麼會有四相觀的籤?四相觀的籤能隨便給人帶出來的麼,難道姜嫋和四相觀也有來往?”
“上上籤?”步嶢撿起來細看,覺得眼熟,“這字……”
牧遠歌的私心來得略遲,大概就是看到胥禮那樣珍視他送的東西以後,他很好奇他送給姜嫋的奇異珍饈,會不會有可能在這裡找到。
卻沒想見到的只有這個,還是在床腳邊沿,積了灰。
當初他答應了姜嫋的請求,親自去滿月林獨峰上的四相觀,正是牧遠歌唯一抄過的一間,那地方四位一體的姻緣神像,據說姻緣很靈,實則是株幾百年異槐樹在搞鬼,吸食了不知道多少活人,樹下全是白骨。
他伐了樹,推了觀,卻還是被那棵老異槐樹金蟬脫殼,分了一株最靈活的小異枝,螳螂似的,逃進森林。
小異植入森林好比滴水入大海,那地方乃是正邪兩不管的中立之地,牧遠歌心繫姜嫋的情況,留下右斬使處理此事。
也正因為田裕一頭扎進滿月林,搜尋那逃走的小樹杈,一連數久,錯過了他兩度上長生劍宗死裡逃生又赴死的那七日……
因為他又做了好事,左斬使一氣之下又遞請辭書,在大牢裡度過了那七日。
牧遠歌只覺一切就在昨日,好像特別平靜、十分普通的一天。
一切初始就是他去了四相觀,搗毀了那個地方,當晚正道首善城的難民在往滿月林遷徙,他阻止了難民打破了誓言去往長生劍宗領地首善城,見到了厄難的死城。
他拔光了死氣,淬鍊出了史上最可怖的“一線生機”,死氣凝練兩萬多道劍氣,掃蕩得半個長生劍宗草木盡枯。他還在質問病重的胥禮,是否站得太高看不見人間疾苦。
可結果,胥禮為他麾下首善城主的失責擋了攻擊而死,當年首善城的事不了了之。
而他在那個微妙的時間答應姜嫋遠赴四相觀,便不能參加長生劍宗舉辦的“天下劍試大會”。
本該坐鎮劍試大會首席之一的邪君牧遠歌,缺席了。
以往劍試大會是正道的盛會,首席只有長生劍宗宗主,這是有史以來頭一遭讓邪君也出席,而牧遠歌的坐席空到了最後。
長生劍宗顏面掃地,狠狠責備了極力促成此事的胥禮宗主。
緊接著胥禮倒下,姜嫋被軟禁,牧遠歌被請上山接人,害死胥禮,他又被請回來救胥禮……
牧遠歌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他自以為蕩氣迴腸的過往,他幾番奔波煞費苦心帶去劍試大會送給對方的那根籤,姜嫋接過的時候就很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