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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在山本主力艦隊前600海里的南雲忠一和參謀長草鹿在旗艦“赤誠”號航空母艦艦橋上,望著舷窗外的濃霧,心中升起一股與世隔絕之感。

“赤誠”號的天線又小又矮,以免影響飛機起落。

結果使通訊效果欠佳,更聽不到美國艦隊的通訊,因而無法判斷附近是否有美國艦隊。

更讓南雲和草鹿不安的是自己肩負的雙重任務:既要轟炸中途島機場,為登陸做準備,又要尋殲美國艦隊。

後者需要行動自由和保密,但要轟炸中途島,那就既不能自由行動,更不能保密。

兩人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獵人在追兩隻兔子”。

在南雲身後600海里的山本,也有自己的心煩事。

他收到三份令人不快的電報。

第一份是預定對珍珠港的空中偵察因故被迫取消,因此山本無法判斷美國航空母艦是否回到中太平洋。

第二份是原來準備在瓦胡島和中途島之間建立封鎖線的七艘潛艇因故不能按計劃到達指定位置。

第三份電報最令人不安。

一艘在中途島附近巡邏的潛艇報告,中途島已在戒備之中:空中偵察頻繁,島上有許多吊車,正在擴建工事。

看來美國對日本的企圖有所察覺。

5月30日,“大和”號戰列艦的無線電兵截聽到美軍的通訊,發現夏威夷地區美軍活動特別是巡邏機的活動頻繁,還表明有一支美國艦隊已經出發了。

6月2日,“大和”號上的無線電兵又截聽到美國潛艇發出的電報。

日本人雖無法破譯內容,但這份緊急冗長的電報表明,自己被發現了。

山本並沒有把這個情況通報給南雲,以為南雲在“赤誠”號上也截收到這個電報而繼續保持無線電靜默。

他不知道,“赤誠”號矮小的天線根本收不到潛艇發出的電報。

南雲對這一切一無所知,還在忐忑不安地與草鹿尋思:我們是否被發現?

附近有沒有美國艦隊?

6月2日(日本時間6月3日)上午,濃霧終於散去。

在各編隊最後的運輸船隊,在中途島以西600海里處被一架美國海軍的“卡塔林娜”式水上飛機發現。

下午,9架從珍珠港起飛的B—17重型轟炸機飛臨船隊,從高空投下炸彈,但無一命中。

次日清晨,一批美機發起低空攻擊,一艘油船中彈。

運輸船隊遭襲擊的訊息傳來,眾人大吃一驚。

只有山本和南雲不在乎,認為主攻部隊還未被發現。

這天凌晨2時43分,駛往阿留申群島的角田部隊的35架飛機,冒著零下7攝氏度的嚴寒,在黎明時分起飛,轟炸了荷蘭港,造成輕微破壞。

此時在角田以南2000海里處,南雲忠一海軍中將率領“赤誠”、“加賀”、“蒼龍”和“飛龍”號航空母艦,已經接近中途島西北方約240海里的出擊海域。

第二天凌晨,即1942年6月4日(東京時間6月4日23時),4艘日本大型航空母艦全速迎風行駛。

飛行員們已吃完日本傳統的征戰早餐,坐在飛機座艙裡,整裝待發。

4時30分,第一架零式戰鬥機在歡呼聲中從燈火通明的“飛龍”號飛行甲板上騰空而起,衝入漆黑的夜空。

15分鐘後,第一攻擊波轟炸中途島機場的108架飛機全部起飛,浩浩蕩蕩飛往中途島。

與此同時,5架偵察機也起飛了,向北北東和南南東方向實施扇面搜尋,尋找美國艦隊。

其中“利根”號重巡洋艦上的水上偵察機負責正東和東北方向的偵察。

偏在這時,“利根”號的彈射器發生故障,偵察機在半小時後才起飛。

第一攻擊波飛機一起飛,第二攻擊波——36架戰鬥機、36架俯衝轟炸機和36架魚雷機,迅速從機庫提升到飛行甲板,準備隨時出擊,攻擊可能出現的美國艦隊。

飛行甲板上又擺滿了飛機。

此時一輪紅日躍出海平線,霞光四射,如耀武揚威的日本國旗。

日軍官兵鬥志昂揚,自信勝利將唾手可得,誰也沒有發現一架“卡塔林娜”式水上飛機,藉著雲層的掩護,飛臨艦隊。

5時20分,飛行員霍華德·艾迪上尉衝出雲層,朝下一望,頓時心驚肉跳,好像“看到世界上最壯觀的戲開場時帷幕徐徐升起一樣”:龐大的日本艦隊正以30節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