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懺悔吧——下決心吧。記住,我們受到吩咐,要趁白天工作——我們還受到警告,‘黑夜將到,就沒有人能作工了。’記住那些今世享福的財主的命運。上帝使你有力量選擇好的福份,這福份是不能從你那兒奪走的。”
他說最後幾個字時把手放在我頭上,話說得很誠懇,也很委婉。說真的,他用的不是一個情人看女友的眼神,而是牧師召回迷途羔羊的目光——或許更好些,是一個守護神注視著他所監護的靈魂的目光,一切有才能的人,無論有無感情,無論是狂熱者、還是追求者,抑或暴君——只要是誠懇的——在征服和統治期間都有令人崇敬的時刻。我崇敬聖·約翰——那麼五體投地,結果所產生的衝擊力一下子把我推到了我久久迴避的那一點上。我很想停止同他搏鬥——很想讓他意志的洪流急速注入他生活的海峽,與我的水乳交融。現在我被他所困擾,幾乎就象當初我受到另一個人的不同方式的困擾一樣,兩次我都做了傻瓜,在當時讓步會是原則上的錯誤;而現在讓步就會犯判斷的錯誤。所以此時此刻我想,當我透過時間的平靜中介,回頭去看那危機時,當初我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愚蠢。
我一動不動地站著,受著我的聖師的觸控。我忘卻了拒絕——克服了恐懼——停止了搏鬥。不可能的事——也就是我與聖·約翰的婚姻——很快要成為可能了。猛地一陣風過,全都變了樣。宗教在呼喚——天使在招手——上帝在指揮——生命被捲起,好像書卷——死亡之門開啟了,露出了彼岸的永恆。後來,為了那裡的安全和幸福,頃刻之間這裡什麼都可以犧牲。陰暗的房間裡充滿了幻象。
“你現在就能決定嗎?”傳教士問。這問活的語調很溫柔,他同樣溫柔地把我拉向他。呵,那麼溫柔!它比強迫要有力得多!我能抵禦聖·約翰的憤怒,但面對他的和善,我便像蘆葦一般柔順了。但我始終很清楚,要是我現在讓步,有一天我照樣會對我以前的叛逆感到懊悔。他的本性並不因為一小時的莊嚴析禱而改變,只不過昇華了而已。
“只要有把握,我就能決定,”我回答:“只要能說服我嫁給你確實是上帝的意志,那我此時此刻就可以發誓嫁給你——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麼?”
“我的祈禱應驗了!”聖·約翰失聲叫道。他的手在我頭上壓得更緊了,彷彿他己經把我要去了。他用胳膊摟住我,幾乎像是愛著我(我說“幾乎”——我知道這中間的差別——因為我曾感受過被愛的滋味。但是像他一樣,我已把愛置之度外,想的只是職守了)。我在疑雲翻滾的內心同不明朗的態度鬥爭著。我誠懇地、深深地、熱切地期望去做對的事情,也只做對的事情。“給我指點一下——給我指點一下道路吧?”我祈求上蒼。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那麼激動過。至於後來發生的事情是不是激動的結果,讀者自可判斷。
整座房子寂靜無聲。因為我相信,除了聖·約翰和我自己,所有的人都安息了。那一根蠟燭幽幽將滅,室內灑滿了月光。我的心砰砰亂跳,我聽見了它的搏動聲。突然一種難以言表的感覺使我的心為之震顫,並立即湧向我的頭腦和四肢,我的心隨之停止了跳動。這種感覺不象一陣電擊,但它一樣地尖銳,一樣地古怪,一樣地驚人。它作用於我的感官,彷彿它們在這之前的最活躍時刻也只不過處於麻木狀態。而現在它們受到了召喚,被弄醒了。它們起來了,充滿了期待,眼睛和耳朵等候著,而肌肉在骨頭上哆嗦。
整座房子寂靜無聲。因為我相信,除了聖·約翰和我自己,所有的人都安息了。那一根蠟燭幽幽將滅,室內灑滿了月光。我的心砰砰亂跳,我聽見了它的搏動聲。突然一種難以言表的感覺使我的心為之震顫,並立即湧向我的頭腦和四肢,我的心隨之停止了跳動。這種感覺不象一陣電擊,但它一樣地尖銳,一樣地古怪,一樣地驚人。它作用於我的感官,彷彿它們在這之前的最活躍時刻也只不過處於麻木狀態。而現在它們受到了召喚,被弄醒了。它們起來了,充滿了期待,眼睛和耳朵等候著,而肌肉在骨頭上哆嗦。
“你聽到了什麼啦?你看見什麼了嗎?”聖·約翰問。我什麼也沒有看到,可是我聽見一個聲音在什麼地方叫喚著——
“簡!簡!簡!”隨後什麼也聽不到了。
“呵,上帝呀!那是什麼聲音?”我喘息著。
我本該說“這聲音是從哪裡來的?”因為它似乎不在房間裡——也不在屋子裡——也不在花園裡。它不是來自空中——也不是來自地下——也不是來自頭頂。我已經聽到了這聲音——從何而來,或者為何而來,那是永遠無法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