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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定他希望你嫁給他。”

“他確實是這樣——他求我做他的妻子。”

黛安娜拍手叫好。“這正是我們的願望和想法呢!你會嫁給他的,簡,是嗎?那樣他就會留在英國了。”

“他才不會呢,黛安娜。他向我求婚只有一個意思,那就是為他在印度的苦役找個合適的夥伴。”

“什麼!他希望你去印度?”

“不錯。”

“簡直瘋了!”她嚷到。“我敢肯定,你在那裡住不滿三十月。你決不能去,你沒有同意,是吧,簡?”

“我已經拒絕嫁給他——”

“結果使他不高興了?”她提醒說。

“很不高興,我擔心他永遠不會原諒我。不過我提出作為他的妹妹陪他去。”

“那真是傻到極點了,簡。想一想你要乾的事吧——累個沒完的,身強力壯的人都會給累死,更何況你又那麼弱。聖·約翰——你知道他——會慫恿你去幹做不到的事情。你要是跟著他,就是大熱天也不讓歇口氣。可惜就我所見,凡是他強求你做的,你都逼著自己去完成。你倒是有勇氣拒絕他的求婚,我真感到驚訝,那麼你是不愛他了,簡?”

“不是把他當作丈夫來愛。”

“不過他是個漂亮的傢伙。”

“而我又長得那麼平庸,你知道,黛。我們決不般配。”

“平庸!你?絕對不是。你太漂亮,也太好了,不值得那麼活活地放到加爾各答去烤。”她再次真誠地懇求我放棄同她兄長一起出國的一切念頭。

“說真的我得這樣,”我說,“因為剛才我再次提出願意做他的副牧師時,他對我的不恭表示驚奇。他好像認為提議不結婚陪他去是有失體統,彷彿我一開始就不希望把他當成兄長,而且一直這麼看他似的。”

“你怎麼會說他不愛你呢,簡?”

“你應該聽聽他自己談談對這個問題的看法。他口口聲聲解釋說他要結婚,不是為了他自己,而是為了他的聖職。他還告訴我,我生來就是為了勞作,而不是為了愛情。無疑這話也有道理。但在我看來,如果我生來不是為了愛情,那麼隨之而來,也生來不是為了婚配。這豈不是咄咄怪事,黛,一生跟一個男人拴在一起,而他只把我當作一樣有用的工具?”

“不能容忍——不通人情——辦不到的!”

“還有,”我繼續說,“雖然我現在對他有兄妹之情,但要是我被迫做了他妻子,我能想象,我對他的愛很可能會無可奈何,奇怪反常,備受折磨。因為他那麼有才能,神態、舉動和談吐無不誘出一種英雄氣概。那樣,我的命運就會悲慘得難以形容。他會不要我愛他,要是我依然有所表露,他會讓我感到,那是多餘的,他既不需要,對我也不合適。我知道他會這樣。”

“而聖·約翰是個好人,”黛安娜說。

“他是一個好人,也是個偉人。可惜他在追求大目標時,忘掉了小人物的情感和要求。因此,微不足道的人還是離他遠一點好,免得他在前進時把他們踩倒了。他來了,我得走了,黛安娜。”我見他進了園子,便匆匆上樓去了。

但是吃晚飯時我不得不再次與他相遇。用餐時他完全像平常那樣顯得很平靜,我本以為他不會同我說話了,而且確信他已經放棄了自己的婚姻計劃,但後來的情況表明,在這兩點上我都錯了。他完全以平常的態度,或者說最近已習以為常的態度同我說話。無疑他求助於聖靈來剋制我在他心裡所激起的憤怒,現在他相信已再次寬恕了我。

禱告前的晚讀,他選了《啟示錄》的第二十一章。傾聽《聖經》中的話從他嘴裡吐出來始終是一種享受。他在發表上帝的聖諭時,他優美的嗓子是最洪亮又最動聽的,他的態度之高尚純樸也最令人難忘。而今天晚上,他的語調更加嚴肅——他的態度更富有令人震顫的含義——他坐在圍成一圈的家人中間(五月的月亮透過沒有拉上窗簾的窗子,瀉進室內,使桌上的燭光顯得幾乎是多餘的了)。他坐在那裡,低頭看著偉大而古老的聖經,描繪著書頁中的新天堂和新世界的幻境——告訴大家上帝如何會來到世間與人同住,如何會抹去人們的眼淚,並允諾不會再有死亡,也不會有憂愁或者哭泣,不會有痛苦,因為這些往事都已一去不復回了。

接著的一番話,他講得讓我出奇地激動不已,尤其是從他聲音的難以描述的細小變化中,我感覺到,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目光已經轉向了我。

“得勝的,必承受這些為業,我要作他的上帝,他要作我的兒子。”這段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