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所描繪的圖畫,暗視了一種過份強烈的對比。你的話已經巧妙地勾勒出了一個漂亮的阿波羅。他出現在你的想象之中,——‘高個子,白面板,藍眼睛,筆挺的鼻樑。’而你眼下看到的是—個火神——一個道地的鐵匠,褐色的面板,寬闊的肩膀,瞎了眼睛,又瘸了腿。”
“我以前可從來沒有想到過這點,不過你確實象個火神,先生?”
“好吧——你可以離開我了,小姐。但你走之前(他把我摟得更緊了),請你回答我一兩個問題,”他頓了一下。
“什麼問題,羅切斯特先生?”
接踵而來的便是這番盤問:
“聖·約翰還不知道你是他表妹,就讓你做莫爾頓學校的教師?”
“是的。”
“你常常見到他嗎?他有時候來學校看看嗎?”
“每天如此。”
“他贊同你的計劃嗎,簡?——我知道這些計劃很巧妙、因為你是一個有才幹的傢伙。”
“是的,——他贊同了。”
“他會在你身上發現很多預料不到的東西,是嗎?你身上的某些才藝不同尋常。”
“這我不知道。”
“你說你的小屋靠近學校,他來看你過嗎?”
“不時來。”
“晚上來嗎?”
“來過一兩次。”
他停頓了一下。
“你們彼此的表兄妹關係發現後,你同他和他妹妹們又住了多久?”
“五個月。”
“裡弗斯同家裡的女士們在一起的時候很多嗎?”
“是的,後客廳既是他的書房,也是我們的書房。他坐在窗邊,我們坐在桌旁。”
“他書讀得很多嗎?”
“很多。”
“讀什麼?”
“印度斯坦語。”
“那時候你幹什麼呢?”
“起初學德語。”
“他教你嗎?”
“他不懂德語。”
“他什麼也沒有教你嗎?”
“教了一點兒印度斯坦語。”
“裡弗斯教你印度斯坦語?”
“是的,先生。”
“也教他妹妹們嗎?”
“沒有。”
“光教你?”
“光教我。”
“是你要求他教的嗎?”
“沒有。”
“他希望教你?”
“是的。”
他又停頓了一下。
“他為什麼希望教你?印度斯坦語對你會有什麼用處?”
“他要我同他一起去印度。”
“呵!這下我觸到要害了。他要你嫁給他嗎?”
“他求我嫁給他。”
“那是虛構的——胡編亂造來氣氣我。”
“請你原諒,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他不止一次地求過我,而且在這點上像你一樣寸步不讓。”
“愛小姐,我再說一遍,你可以離開我了。這句話我說過多少次了?我已經通知你可以走了,為什麼硬賴在我膝頭上?”
“因為在這兒很舒服。”
“不,簡,你在這兒不舒服,因為你的心不在我這裡,而在你的這位表兄,聖·約翰那裡了,呵,在這之前,我以為我的小簡全屬於我的,相信她就是離開我了也還是愛我的,這成了無盡的苦澀中的一絲甜味,儘管我們別了很久,儘管我因為別離而熱淚漣漣,我從來沒有料到,我為她悲悲泣泣的時候,她卻愛著另外一個人!不過,心裡難過也毫無用處,簡,走吧,去嫁給裡弗斯吧!”
“那麼,甩掉我吧,先生,一把我推開,因為我可不願意自己離開你。”
“簡,我一直喜歡你說話的聲調,它仍然喚起新的希望,它聽起來又那麼真誠。我一聽到它,便又回到了一年之前。我忘了你結識了新的關係。不過我不是傻瓜——走吧——。”
“我得上哪兒去呢,先生。”
“隨你自己便吧——上你看中的丈夫那兒去。”
“誰呀?”
“你知道——這個聖·約翰·裡弗斯。”
“他不是我丈夫,也永遠不會是,他不愛我,我也不愛他。他愛(他可以愛,跟你的愛不同)一個名叫羅莎蒙德的年輕漂亮小姐。他要娶我只是由於以為我配當一個傳教士的妻子,其實我是不行的。他不錯,也很了不起,但十分冷峻,對我來說同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