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8部分

過聽女僕莉婭說起過。莉婭也是夠喜歡她的。羅切斯特先生四十歲左右,這個家庭女教師還不到二十歲。你瞧,他這種年紀的男人愛上了姑娘們,往往象是神魂顛倒似的。是呀,他要娶她。”

“這部份故事改日再談吧,”我說,“而現在我特別想要聽聽你說說大火的事兒。是不是懷疑這個瘋子,羅切斯特太太參與其中?”

“你說對了,小姐。肯定是她,除了她,沒有誰會放火的。她有一個女人照應,名叫普爾太太——幹那一行是很能幹的,也很可靠。但有一個毛病——那些看護和主婦的通病——她私自留著—瓶杜松子酒,而且常常多喝那麼一口。那也是可以原諒的,因為她活得太辛苦了,不過那很危險,酒和水一下肚,普爾太太睡得爛熟,那位像巫婆一般狡猾的瘋女人,便會從她口袋裡掏出鑰匙,開了門溜出房間,在府宅遊蕩,心血來潮便什麼荒唐的事都幹得出來。他們說,有一回差一點把她的丈夫燒死在床上。不過我不知道那回事。但是,那天晚上,她先是放火點燃了隔壁房間的帷幔,隨後下了一層樓,走到原來那位家庭女教師的房間(不知怎麼搞的,她似乎知道事情的進展,而且對她懷恨在心)——給她的床放了把火,幸虧沒有人睡在裡面。兩個月前,那個家庭女教師就出走了。儘管羅切斯特先生拼命找她,彷彿她是稀世珍寶,但她還是杳無音訊。他變得越來越粗暴了——因為失望而非常粗暴。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性性情溫和的人,而失去她以後,簡直就危險了。他還喜歡孤身獨處,把管家費爾法克斯太太送到她遠方的朋友那兒去了。不過他做得很慷慨,付給她一筆終身年金,而她也是受之無愧的——她是一個很好的女人。他把他監護的阿黛勒小姐,送進了學校。與所有的紳士們斷絕了往來,自己像隱士那樣住在府上,閉門不出。”

“什麼!他沒有離開英國?”

“離開英國?哎喲,沒有!他連門檻都不跨出去。除了夜裡,他會像一個幽靈那樣在庭院和果園裡遊蕩——彷彿神經錯亂似的——依我看是這麼回事。他敗在那位小個子女教師手裡之前,小姐,你從來沒見過哪位先生像他那麼活躍,那麼大膽、那麼勇敢。他不是像有些人那樣熱衷於飲酒、玩牌和賽馬,他也不怎麼漂亮,但他有著男人特有的勇氣和意志力。你瞧,他還是一個孩子的時候我就認識他了,至於我,但願那位愛小姐,還沒到桑菲爾德府就給沉到海底去了。”

“那麼起火時羅切斯特先生是在家裡了?”

“不錯,他確實在家。上上下下都燒起來的時候,他上了閣樓,把僕人們從床上叫醒,親自幫他們下樓來——隨後又返回去,要把發瘋的妻子弄出房間。那時他們喊他,說她在屋頂。她站在城垛上、揮動著胳膊,大喊大叫,一英里外都聽得見。我親眼見了她,親耳聽到了她的聲音。她個兒很大,頭髮又長又黑,站著時我們看到她的頭髮映著火光在飄動。我親眼看到,還有好幾個人也看到了羅切斯特先生穿過天窗爬上了屋頂。我們聽他叫了聲”佩莎!“我們見他朝她走去,隨後,小姐,她大叫一聲,縱身跳了下去,剎那之間,她已躺在路上,粉身碎骨了。”

“死了?”

“死了!呵,完全斷氣了,在石頭上腦漿迸裂,鮮血四濺。”

“天哪!”

“你完全可以這麼說,小姐,真嚇人哪!”他打了個寒顫。

“那麼後來呢?”我催促著,

“唉呀,小姐,後來整座房子都夷為平地了,眼下只有幾截子牆還立著。”

“還死了其他人嗎?”

“沒有——要是有倒也許還好些?”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可憐的愛德華,”他失聲叫道,“我從來沒有想到會見到這樣的事情!有人說那不過是對他瞞了第一次婚姻,妻子活著還想再娶的報應。但拿我來講,我是憐憫他的。”

“你說了他還活著?”我叫道。

“是呀,是呀,他還活著。但很多人認為他還是死了的好。”

“為什麼?怎麼會呢?”我的血又冰冷了。“他在哪兒?”我問。“在英國嗎?”

“呵——呵——他是在英國,他沒有辦法走出英國,我想——現在他是寸步難行了。”那是什麼病痛呀?這人似乎決意吞吞吐吐。

“他全瞎了,”他終於說。“是呀,他全瞎了——愛德華先生。”

我擔心更壞的結局,擔心他瘋了。我鼓足勇氣問他造成災難的原因。

“全是因為他的膽量,你也可以說,因為他的善良,小姐。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