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友誼或者其他感情;小歌很盡職地服侍了我七年,從十三歲的小姑娘,長成了二十歲的老姑娘,最美好的青春歲月,為我完全消磨在這一方小小的院落裡,而我也從不曾給過一次溫暖寬慰的笑容。
抑上心頭的酸澀,我輕輕道:“小歌,替我收拾衣物吧。把我的茶壺、茶葉都帶上。”
小歌應了,已從床上抓起一個包裹,送到我手邊,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已哭得紅腫了。
我動容:“你知道我要走?”
小歌抹著淚道:“公子等了柳公子那麼久,自然會隨他走。”
要不要隨柳沁走這個問題,在見到柳沁之前,我也曾猶豫過。但剛才柳沁和擎天侯說帶我走時,我居然覺得是順理成章的事,絲毫未曾考慮過別的可能性。
看來,小歌甚至比我自己更瞭解我。
我輕嘆一聲,將小歌輕輕擁了一擁,低聲道:“你自己保重。”
小歌拼命點著頭,淚水將我的月白衣衫沾溼了一大片。
8我到底是誰
林秋瀟緩緩走來,問道:“不能不走麼?”
我垂眸,放開小歌,沒有答話。
而林秋瀟忽然也上前來,一把擁住了,卻比我擁小歌要熱烈多了。
“蘇影,不要走。我可以幫你和擎天侯說說,讓你留下來。”林秋瀟口中的溫熱氣息撲到我的脖頸,如小孩撓過般呵癢,而他聲調中哽咽的喘息聲漸濃:“就因為這個人知道一些你過去的事情,你就無條件信任他,跟他走麼?”
我皺眉。我並沒有無條件地信任柳沁,我只是在跟著我的感覺走。
十年的空白,已如一塊大石壓在心底,隨著日復一日的累積,越加沉重。而柳沁,可能是唯一能搬開我心頭大石的人。
我只能跟他走。
“影兒。”斜倚著門冷眼望我的柳沁忽然道:“該走了。”
他的口吻中,帶了警告和不悅,自然是因為林秋瀟的話。
可是,他有警告我的資格麼?他到底是我什麼人?
但我還是推開了林秋瀟的懷抱,將流魄劍掛到腰間,拿了包袱,隨了柳沁,頭也不回離去。
可我感覺得出,小歌和林秋瀟,一直在院中望著我,目送到我消失。
半個時辰後,我已到柳沁的馬車上,踏上了那不知通往何處的旅程。
柳沁顯然也不是普通人。他的馬車寬敞而舒適,暗格裡甚至藏了十種以上的美酒。
他並不就菜,只拿了小小的銀製高腳酒盅,慢慢倒著酒,似笑非笑看著我,一杯接一杯喝著。
我坐在一側,安安靜靜地待著,心中卻漸漸泛出一絲羞怒。
因為我發現,他看我的眼神,開始有些冷,卻漸漸熱烈,熱烈得不像一個男子看另一個男子的眼光,倒似將我看成個什麼絕色女子或絕世珍玩一般。
但我無法把這種異常說出口去,只得將頭轉過一邊,對著車廂內壁精繪的柳枝飄搖,碧水悠悠,裝做不曾注意到他的異樣眼神,漠然地輕撫著流魄劍。
“為什麼不問我,我將帶你去哪裡?”柳沁忽然問。
我淡然道:“我想,你會告訴我。”
我盯著他,道:“而且,我在等你告訴我,我到底是誰?”
柳沁的目光很奇怪,他探究地將我打量著,然後微笑:“擎天侯說,十歲那年發燒之後,你只記得我的名字,把別的全都忘了。原來是真的。七年了,你還沒想起來?”
我搖了搖頭。夢中曾有過一些模糊的影響,但當我汗溼重衣驚醒時,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柳沁將酒杯推到我面前,懶懶道:“幫我倒酒。”
我猶豫一下,向他身邊挪了一挪,從那鶴嘴壺中為他斟滿了酒。
柳沁並沒有一口飲完,而只輕輕啜了一點潤了潤唇,琥珀樣的眸子淡光流溢,如同酒水般醺醺的色彩。
9明月山莊
“你叫蘇影,出身於明月山莊。明月山莊是古老的武林世家,久已沒落。但十二年你哥哥蘇情是個百年不遇的奇才,襄陽王謀反,蘇情憑一把含光寶劍為先皇平逆,摘叛將頭顱如探囊取物,從此名震天下,從官場到江湖,無人不知明月山莊有個驚才絕豔的蘇公子,而明月山莊更被先皇敕封為天下第一莊。”
蘇情,明月山莊,天下第一莊,襄陽王。
依稀都很熟悉,卻如陽光下舞蹈著的金色灰塵一般,捉也捉不住。
我緊蹙著眉,問道:“那麼,我後來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