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有臉的人,不是公侯將相就是豪富人家,而且現在京城流行低調,越是有身份的人就越喜歡穿的普通些,你看到一個身穿藍布長衫,頭戴方巾手拿摺扇的人可能會是個大學士,看到一身光板老羊皮襖的粗俗漢子,可能會是一品武將,看到穿著五福添壽香雲紗直輟的員外模樣中年人,可能貴為侯爵呢。
這種風氣不知道什麼時候興起的,人們如此低調打扮,有的確實是為了掩人耳目,不想大張旗鼓,有人就是為了扮豬吃老虎,故意裝逼來的。而這口肥豬就是後者。
鎮國公家人向來低調,女眷們向來不戴珠寶首飾,家丁也不穿官靴挎腰刀,只是穿著細布直輟,頭上瓦楞帽子,不過懷裡揣的卻是轉輪火銃,再看對方的長隨就有點欲蓋彌彰的意思了,雖然身上也是綢緞直輟,但是不經意可以看見袍子下面是大紅色的官褲和粉底皂靴,這一點就像是後世的俗人喜歡穿條警褲或者繫條警用腰帶嚇唬人一樣,純屬狐假虎威。
劉子光這邊的女眷們也跑了出來,還沒來得及詢問發生了什麼事,對方那位身穿白衣的小娘子就叫開了:“你們是哪裡來的山野匹夫,居然敢動手打我們家老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來人,速速報官!找五城兵馬司鍾大人,找應天府徐大人,找錦衣衛許指揮!讓他們來拿人!”
這可真是惡人先告狀,氣的劉子光差點笑了,這時候彭靜蓉曾橙她們已經從丫環那裡知道了剛才發生的事情,原來丫環帶著兩個孩子在走廊玩的時候,一個胖老頭從旁邊包廂出來,看到這邊有小孩子便斥退了長隨自己笑眯眯的走過來胡亂搭訕,問他們茅房在哪裡,丫環隨手一指,哪知道胖老頭不去出恭,反而把薛香盈抱了起來,拿胖手猛捏臉蛋,一副色迷迷的樣子。丫環讓他把小姐放下來,他不但不聽還抱了就走,一邊走一邊說要帶小女孩去看金魚,丫環上前拉扯,被他一腳踹倒,要不是劉子光的速度快,薛香盈就被他抱走了。
彭靜蓉聽罷大怒,指著那幫人質問道:“光天化日拐帶幼童,毆打弱小,該鎖拿法辦的是你們!來人啊,把這老頭拿了送官。”
京城這地界,說話都是有講究的,剛才那白衣小娘子一連報出三個衙門的實權人物,說明人家的關係很鐵,而彭靜蓉只是說送官法辦,而沒有提及任何衙門和人員,則說明這家人只是一般富戶,沒有什麼像樣的靠山,所以那老頭一下來了精神,一堆肥肉還沒爬起來,就開始叫囂:“我就是看中這小女孩了,要帶回去養著,我就是踢人了,怎麼了!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和我鬥,別說你們這些屁都不如的平頭百姓了,就是公侯將相見了我都得磕頭!來人啊,給我動手搶人!”
這時候看熱鬧的人已經多了起來,眾目睽睽之下劉子光的侍衛也不便掏出火銃來抖狠,畢竟這是在京城鬧市,天子腳下,即使是國公府的人被欺負了也不能當街殺人,咖啡樓的老闆已經派小廝報官去了,只要等上片刻,官差就可以趕到。
可是鎮國公府的冷靜卻讓那胖子一夥人覺得好欺負,幾個長隨當真撲過來要搶人,那胖子滿嘴髒話,淫褻的眼光四射,被扶起來之後,居然從窗臺上拿起一個花盆衝著劉子光打過來。
這都什麼年頭了,居然還有人敢這樣在自己面前撒野,劉子光再好的涵養也忍不住要出手了,他一腳踢在胖子小腿迎面骨上,卡帕一聲這條腿就斷了,胖子哀號一聲倒在地上,恰好正躺在樓梯口上,這三百斤肥肉就嘰裡咕嚕滾了下去,胖子的長隨趕忙撲過去救護,可是那胖子抽搐了一陣,唿吸越來越急促,最後居然兩腿一蹬,死了。
那白衣女子也慌里慌張奔了下去,拿手指試了試胖子的鼻息,發現真的沒進氣也沒出氣了,一張粉臉頓時青了,撲在胖子身上嚎啕大哭。
這時候五城兵馬司的官兵和應天府的差役都到了,見出了人命趕緊封鎖現場,那胖子的長隨抓過兵馬司的巡官低語了兩聲,巡官嚇得面無人色,帶了十幾個人匆忙上樓,抖開鎖鏈就要拿人,哪知道定睛一看,這邊人亮出了鎮國公府的腰牌,巡官的一張臉更是愁的快要哭出來,對國公府的侍衛說了兩句,侍衛也大驚失色,趕忙來報告劉子光:“公爺,禍事大了。”
以劉子光的權勢打死個把怪叔叔應該不算什麼,是什麼人讓他們如此慌張,且聽下回分解。
第四章 軟禁
劉子光見侍衛慌成這樣,不滿地說:“瞧你們這點出息,什麼禍事不禍事的,說,死鬼是什麼來頭?”
侍衛小聲道:“公爺,那胖子是福王,當今聖上的親叔父。”
這一聲如同晴天霹靂,除了劉子光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