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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廝鬥案件發生的原委是否已經查清?”

劉安世望著範祖禹,眼睛亮了:“馮安狀告上寫得清楚:因霸買欺市而起。”

範祖禹斷然否定:“否!我聽呂直訴說,雜買務爭執廝鬥一事,乃因御史留守臺官吏馮安無端散佈謠言,啄傷司馬先生,而且用心陰險,語言惡毒……”

司馬旦、司馬光面面相覷。司馬康則突然醒悟了。

劉安世喜形於色,大聲催促:“馮安謠啄司馬先生何事?請詳加說明!”

範祖禹憤憤敘述:“馮安謠言啄傷之一:《資治通鑑》之所以久不成,緣書局之人利尚方筆墨絹帛及御府果餌金錢之賜;馮安謠言啄傷之二:司馬先生與邵雍、範鎮等人的友誼交往形跡可疑;馮安謠言啄傷之三:司馬先生表面喑啞於‘獨樂園’,實與京都紛爭暗中關聯……

司馬旦、司馬光驚呆了。

司馬康急忙插話:“今日午時;老僕呂直闖入‘讀書堂’,訴說御史留守臺官吏馮安謠言啄傷家父之詞,我也在場,只是伯伯父、父親、母親受不了這迫害之苦,才匿而未報。”

範祖禹立即對“狀告者馮安”進行反訴:“劉大人執法明察。這謠啄毒詞之一,是誣司馬先生為‘不忠之臣’;這謠啄毒詞之二,是誣司馬先生在‘結黨營私’;這謠啄毒詞之三,是誣司馬先生‘插手朝政’。言之不實,即為誣陷,誣陷者當罪。而且公開散佈於雜務買,實為煽感動亂,煽惑動亂者當罰。老僕呂直,追隨司馬先生數十年之久,深知主人忠君忠國,廉潔愛民,公正無私,人格高尚,豈能容其小人奸人謠啄誣陷,遂挺身相爭,維護公正,其功當賞……”

劉安世霍然站起:“請淳甫先生與公休世兄速將呂直供詞上送司理院,晚生這就告辭了!”他走到司馬光面前,取回《狀告》,低聲叮嚀:“先生慎而處之,洛陽園林繁多,林中什麼樣的鳥兒都有,‘吱吱’叫的,只是幾隻麻雀,濃蔭之下,還藏有禿鷹啊……”

劉安世離開了,留給“弄水軒”的是沉寂、疑惑和恐懼。京都紛爭的風暴闖入了“獨樂園”,這裡成了憂患充塞的場所。他們憂慮不解的是:這股風是從哪個穴洞吹來的呢?

司馬旦拄著柺杖,顫巍巍地移動腳步,喃喃作語地向弄水軒門口走著:“還是景仁想得周到,來洛陽幹什麼?還是住在許昌好,還是住在許昌好啊……”

司馬康急忙上前攙扶,被司馬旦一手推開了。

司馬光突然間也顯得精神萎靡,臉顯得更瘦更長了。在閉目長思之後,他開口道:“康兒,叫呂直到這裡來。”

司馬康應諾離去。

範祖禹輕聲寬慰司馬光:“老師不必甚慮,器之正直而機敏,會妥帖處置這件事的。謠言腿短,不會長久……”

司馬光吁嘆一聲:“淳甫,這突來的飛禍,真是辭不及防,只怕我確是衰老昏庸了。謠言可畏,畏在自身的不省不聰。幾年來,我蟄居‘獨樂園’,專意修書,對京都的一切,不問不聞,與朝廷重臣,都斷絕了交往,天日昭昭,誣我與京都紛爭‘暗中關聯’,我不畏懼。我與堯夫(邵雍);景仁等相聚相遊,純屬友誼之交,既不議新法,也不談朝政,心懷坦然,誣我在‘結黨營私’,我也不畏懼。唯作《資治通鑑》一事,心存愧疚啊!自熙寧四年至今,已近五個年頭,仍未全其功……”

司馬光話語未了,老僕呂直闖進弄水軒,跪倒在司馬光面前,伏地痛哭:“秀才,我闖下大禍了,你捆綁我送官衙吧……”

司馬光扶住呂直,也禁不住聲音哽咽:“莫哭,你的淚水使我無地自容啊!你我同庚,都是五十七歲的人了,你比我勇敢,面對邪惡,敢於挺身而出。你比我膽壯,敢於據理申辯。你比我有血性,面對邪惡,敢於掄起扁擔。可我,一生至今,只會忍讓、迴避、退縮。你為我操勞了一生,在這鬚髮雪白的時候,還在為我拼命啊……”

呂直的哭聲更響了:“秀才,我……”

司馬光拍撫著呂直的肩頭:“莫哭了,為我再作一件大事吧……”

呂直不再哭泣,連連點頭。

“為我製做一個‘警枕’……”

“警,警枕?”呂直抬頭,不解地望著司馬光。

“就是睡覺用的枕頭。用圓木做,要圓、要光、要滑,我要在熟睡時翻身枕滾,落枕人醒。這樣我就不會再睡懶覺了。”

呂直驚呆地瞪大了眼睛。

“康兒,從明天起,你把長編每四丈截為一卷,送進釣魚庵。我為自己立下了規矩,每卷用三日刪定,有事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