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時事所趨,在下不得不帶著面具裝腔作勢。”
岑春煊微微怔了怔,隨即開朗的笑了笑,說道:“吳將軍有政客的資質呀。哈哈!”
吳紹霆聽得岑春煊這句話有點刺耳,岑春煊是剛烈的人,厭惡虛情假意、假仁假義的人是情理之中。他接著說道:“不過有點在下要事先宣告,救國興國的理想是我吳某人一輩子不會忘記,也是吳某人畢生的奮鬥目標。”
岑春煊頷首,臉色很平靜,並沒有急著說什麼。
吳紹霆說道:“雲公問在下對革命之勢的見解,實話實說,在下沒有見解,只是目睹事實而對未來堪憂罷了。從元月起義至今業已五個月的時間,全國上下響應革命的省份已有多數,革命浪潮波濤洶湧,看似前途一片光明,實則……暗步危機!”
最後四個字,他下意識的加重了語氣。
第223章,一隅之見
岑春煊臉色微變,露出了若有所思之態;而一旁的龍濟光卻古怪的笑了笑。
片刻過後,岑春煊吃疑的問道:“吳將軍所謂暗步危機何解?”
吳紹霆從容不迫的說道:“革命所謂目的是推翻迂腐無能的滿清政權、建立自強民主的共和民國,以目前國內之勢來看,前一目的不難實現,可後一目的困難重重。”
這時,龍濟光插嘴道:“吳總裁,你此次來滬,不就是為了參加孫中山先生於南京組建國民政府之事嗎?建立共和民國已然是迫在眉睫、勢在必行之事了。”
吳紹霆輕蔑的冷笑了道:“我只問紫宸兄一個問題,假設二十三鎮還在你手上,此時南京國民政府成立,你會遵照中央的命令接受整編嗎?”
龍濟光和岑春煊齊齊一怔,吳紹霆的話宛如一道閃電,清晰而又激烈的打在了他們心頭。
吳紹霆繼續說道:“全國已獨立的省區都已組建了各自的軍政府,而且這些軍政府能控制的省內城鎮只是少數。紫宸兄應該明白,上次軍事協商會議所請來的各縣軍事代表,少數也有十多人,如果我手裡沒有革命粵軍第一師這支部隊,紫宸兄你認為這些人會服從廣州革命政府的命令嗎?”
龍濟光不得不承認的說道:“我第一個不服。”
岑春煊感慨的點了點頭,喃喃自語道:“原來如此。”
吳紹霆嘆了一口氣,強調的說道:“不管目前國內革命形勢發展到什麼地步,但我大中國目前的局面就是省無完省、國無完國。常言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正是如此。滿清政權一旦垮臺,中國將會是群雄並起的時代。回顧我中華五千年曆史,每一個朝代政權的變更都會發生如此情況,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岑春煊這段時間確實接觸了不少上海的革命黨人,縱然他有高瞻遠見,可是三人成虎是在所難免。他一直相信孫中山有能力收拾這個殘局,等到中央政府成立之後,只要有部分省區全力支援,再遵循美國統一的路線來完成國家一統的大業。然而現在聽了吳紹霆的一番言論,省無完省,權欲之人都巴不得自立門戶、爭奪名權,國家統一根本不是指日可待的事。
吳紹霆緩了緩,又說道:“在下敢斷言,南京國民政府即便成立也不會存在太久,很快正統政府會北上而移。”
“北上而移?”岑春煊驚訝了起來,“此話何意?”
“雲公是明白人,當此亂世之際,人人都想爭權奪利,人人都不服彼此,以我中華五千年曆史變更之規律,要想結束亂世只有以暴易暴。正如在下於廣東的例項,只要有足夠的實力,就能橫掃宇內的鬼魅魍魎,建立統一完整的政權。然而在下有自知之明,以在下目前的力量應付廣東尚且勉強,出省只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吳紹霆坦白的說道。
“我明白吳將軍的意思了,”岑春煊緩緩的說道,臉色很不好看,“吳將軍之所以會推斷中央政府北上而移,是因為吳將軍認為國內目前最有實力的軍事集團,當屬於袁世凱的北洋派了。”說到這裡,他不自覺的捏緊了拳頭。
岑春煊與袁世凱雖然稱為“南岑北袁”,其中也包含有“南北不相容”的意思。從八國聯軍入侵北京之後,岑春煊就意識到袁世凱嶄露頭角對朝廷的危險性,所以岑、袁二人一直以都不和睦。雖然岑春煊最終沒能遏制住袁世凱的掌權,但直到1915年袁世凱病死之前,他都沒有放棄與袁世凱作對。
不能說岑春煊對付袁世凱完全是出於國家大義,早年時岑春煊同樣是為了爭權奪利,直到後來才融合了為國除害的因素。
所以此時此刻,岑春煊明白了吳紹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