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及時。姍姍來遲的岑春渲顯得神色匆忙,進們之後略略向吳紹霆道歉,隨後找了一張適合自己身高的椅子坐了下來。
“雲公,馬上就要過年了,咱們廣東指不準又要在戰火之下迎接新春呀。”吳紹霆嘆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
“年關不好過。過新年是我們中國人最傳統最重要的節日,說來吳都督算是不太走運,已經是兩次要在戰爭硝煙下過這個盛大的節日。”岑春渲不帶情緒的笑著道。
“紹霆是為軍人,保家衛國、匡扶天下才是己任,至於新春佳節的觀念不是很重。只是因為廣東的戰事,讓許多無辜的老百姓橫遭殃及,無法安安心心、快快樂樂渡過新年,實在是我輩自責愧疚。無論如何,這也算是紹霆未能完成分內職責,無以保境安民啊。”吳紹霆長嘆了一聲。
“吳都督放心,老頭子在上海寓居了數年,這數年裡的春節每次都過得很開心,少今年一次也無足輕重。”岑春渲十分玄乎的說道。
吳紹霆聽了這句話,不禁怔了怔,難道岑春渲已經知道自己請他來的目的了嗎?
上個月他跟岑春渲談論反腐倡廉之事時,岑春渲確實說過有辦法幫自己停戰,顯然今天一見,岑春渲早已瞭解自己心中的想法。他特意請對方單獨會商,正是希望這位大人物親自去一趟北京與袁世凱一見,代表廣東與北洋軍議和。
這次議和並非求和,既然是商議和平停戰,雙方自然是在平等的位置上。
雖然韶關的戰事看上去對廣東方面不利,可是在吳紹霆手中依然有一筆可以翻盤的籌碼。他現在需要的就是有一個能幹的人,把這筆籌碼的作用發揮到最大程度。岑春渲自然是當仁不讓的人選。
吳紹霆欣然的笑了起來,嘆聲說道:“紹霆尚未開口,雲公卻已經洞悉全域性,果然厲害,佩服佩服!”
岑春渲罷了罷手,平靜的說道:“吳都督切莫客氣,上個月月底時老夫已經向吳都督做出承諾,自然要兌現諾言。昨天傍晚老夫已經去了一份電報到上海,安排沿途的準備工作。剛才大會時老夫中途立場,實則是在安排手頭上公務的交接。從廣州此去北京,路途遙遠,最快要半個月,所以我決定今晚就動身出發。”
吳紹霆感激的點著頭,真誠的說道:“雲公到廣州不足兩個月,前前後後操心無數,不僅讓廣東全省一派新氣象,更是為整個南方革命大局帶來希望。紹霆非但不能報答雲公,如今又要讓雲公老人家舟馬勞頓的北上,心中實乃愧疚。”
岑春渲哂道:“吳都督千萬不要這麼說,老頭子南下廣州,承蒙吳都督信任和看得起,讓老頭子暮年之軀也能一展抱負,自然當竭盡所能、鞠躬盡瘁。客套的話現在就不說了,此次老頭子北上也未必有十足的把握,關鍵還要看吳都督在韶關戰場上能打成什麼樣子。”
吳紹霆點了點頭,神色逐漸認真了起來,他說道:“雲公放心,韶關一戰關係重大,我知道這一戰不容有失。”
岑春渲憂慮的嘆了一口氣,又說道:“袁世凱這個人我很瞭解,他是一個老派的實權主義,為人做事向來獨斷專橫,只要他認準的事情很少會有改變。老派的人都有一種迂腐的心理,尤其又是獨斷專橫,我很擔心吳都督利用輿論的手段能否在袁世凱身上湊效。”
吳紹霆淡然的說道:“我拿外蒙古的叛亂來說事,並不是為了影響袁世凱本人,最主要的還是影響他身邊的人。北洋這個團體袁世凱是頭,可是還要有手、足、身子才能拼成一個完整的身體。就算這個頭強硬頑固,可是一旦手、足、身子一起出現問題,對頭照樣能有極大的作用。”
岑春渲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嘆道:“吳都督果然有見解。”
吳紹霆接著說道:“要想撬動袁世凱,必定是要硬碰硬,在戰場上見真章。韶關這一仗是關鍵,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打出成績來。”
岑春渲應了道:“如此老頭子就能放心北上了。”
吳紹霆鄭重的道:“一切有勞雲公了。”
當天晚上,岑春渲乘坐吳紹霆僱傭的專門火輪,動身北上前往上海。吳紹霆從特勤處抽調一個班的人手充當隨從,負責一路上的安保。他親自送岑春渲上了船,又好言好語的叮囑了一番。
雖然說韶關一戰是關鍵,可是若沒有岑春渲北上,一切都是空談。
吳紹霆在這件事上沒有太操心,既然岑春渲早已經料到這次北上,前期準備工作自然早已安排妥當。他越來越覺得自己能有岑春渲這個大人物輔助,實在是說不出的超值。岑春渲要麼沉默不語,只要一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