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想必是行囊羞澀,肚子裡寡得狠了。
“幾位兄弟不必客氣,我等一見如故,出去吃幾盞淡酒算得上什麼?!”馬躍張開胳膊,半推半拉,將眾人帶出了驛館,在街上找了個尚在營業的酒樓,快步走了進去。
眾人半推半就地跟著,找了個二樓的雅間入座。不一會兒,小兒端上來招牌菜和酒水,馬躍起身替大夥把盞,眾人拱手致謝,推推讓讓間,賓主雙方便喝了個眼花耳熱。
酒喝到了興上,有些先前不願意說的話,便都能隨便說了。馬躍下意識地一打聽,原來安西軍節度使行轅的那名小吏,還真的不是在刻意刁難自己。先前已經有好幾個頭上頂著三品大將軍頭銜的老傢伙,因為受不了要和白丁們一道參加考試之辱,拿了節度使行轅饋贈的盤纏,灰溜溜地奔向了蜀中。還有兩名李氏皇族的王爺,本想著藉助安西軍的勢力,謀一些份外之舉。也是連王節度的面兒都沒機會見到,就被兵馬使趙懷旭給打了。
“那幫傢伙一天仗都沒打過,只是憑著祖上的餘蔭,才混了個將軍的散銜,也敢厚著臉皮到安西軍中來指手畫腳。王節度對他們算客氣了,要是換了我,連盤纏都不給,直接命人拿棍子打出去!”
“王爺又怎麼著?要是隨便一個王爺跑過來,都能調動兵馬的話,安西軍根本不用孫孝哲來打,自己就把自己給折騰散架了!”
對於王洵以考試手段選拔人才的舉動,眾生打心眼裡贊同。雖然他們未必都能順利過關,至少,這種選拔手段體現了一種表面上的公平,不會因為他們出身寒微,就封閉了他們上進的通道。
“這安西軍之所以能打,就是因為裡邊混飯吃的人少。如果把朝廷的賦閒官員不管好壞,都一股腦地塞進來,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摸樣!”
“就是。如今朝廷封下的將軍多得像牛毛,誰知道哪個有真本事,哪個是濫竽充數?!對不住,我不是說您老,您老這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剛從戰場上走下來的。”有人不小心說漏了嘴,衝著馬躍拱拱手,笑著賠罪。
“不妨,不妨。”馬躍笑著擺手,心中對考試的牴觸情緒,不知不覺間就小了許多。如果節度使行轅真的能做到唯才是舉的話,自己受到的這點委屈倒也不算什麼。就怕這裡也跟朝廷當年的做法一樣,徒有一個科舉的架子,真正能成為官場通行憑證的,卻依舊是門第和人脈。
“您老參加考試之前,會有專人來為您老登記名姓。您老屆時一定記得把自己的履歷介紹清楚。最好把參加過哪場大戰,立過什麼功勞,都逐一羅列出來。”見馬躍如此好說話,田姓國字臉立刻起了幫助他的念頭,笑著叮囑。
“此話怎講?”馬躍立刻接過話茬,笑著追問。
“嗨,我也是瞎琢磨出來的。我剛到這裡的時候,曾經親眼看到兩名品級跟您差不多的將軍,還沒等參加考試,就被王節度的人給禮聘了去。據說就是因為他們過去在哥舒翰大將軍麾下打過仗,有切切實實的戰功!”國字臉抿了口酒,笑著向馬躍介紹。
幾個人中,數他在驛館裡邊住得時間最久。差不多兩個月之前就到了,卻不幸恰恰趕上安西軍與孫孝哲部拉鋸,所以才把考試的事情給耽擱了下來。
“那麼說,也不一定是每個人都需要參加考試了?!”馬躍剛剛緩和的心情又突然變差,皺著眉頭問道。
“不一定,但要有過硬的資歷。朝廷給的官銜和名號不算!即便是現任官員,節度使大人也未必肯買賬。”田姓國字臉這兩個月來沒機會為國出力,倒是把此間的掌故聽了滿耳朵。此刻難得有人詢問,立刻如竹筒倒豆子般一傾而盡。“前段時間,據說有兩個人模狗樣的傢伙,是奉了靈武那邊的差遣,前來走馬上任的郡守。結果一樣被丟到驛館裡邊,跟我一道等待考核。最後他們怕考不過去丟人,就自己捲鋪蓋滾蛋了!”
“休得胡言。節度使大人當時不在,是底下小吏自作主張,胡亂安排,才惹出了一場誤會!”涉及到朝廷的顏面,沈姓美髯公立刻又跳了起來,大聲駁斥。
“你當時又不在場!”國字臉聳聳肩,冷笑著回敬。
眼看著二人又要起衝突,大夥趕緊出言勸解。好不容易將二人安撫下來,卻又看見做東的馬將軍鐵青著臉,舉起酒盞一杯杯喝個不停。
“馬將軍別跟他們一般見識。這兩個傢伙就這德行,一會兒不打架就渾身癢癢!”唯恐得罪了這位金主,待會兒沒人付賬,孫姓讀書人拱拱手,笑著代大夥賠罪。
“不妨!有什麼說什麼,才是真性情!”馬躍笑著搖頭,憔悴的臉上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