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柔還有一個疑問,“孟將軍,你的計策雖然可行,但此時距離天色尚早,必須要等到天黑布置埋伏方可實行,期間若是賈似道老賊親率宋軍主力追來。向我軍發起進攻,那我軍如何擋之?”
“這個……”孟士元有些遲疑了,剛才他可沒考慮到這點。不過孟士元確實極有計謀,稍一盤算後就又是計上心來,抱拳道:“二位將軍,這個好辦,請讓末將先向賈似道詐降。末將假說願在我軍之中發起譁變,刺殺二位將軍。約定今夜子時與賈似道內外策應,為我軍爭取喘息準備時間。除夕佳期將至,賈似道為了儘早結束戰鬥讓士兵過節必然動心,加之我軍已有不少叛徒投降,末將投降合乎情理,賈似道定會相信末將。末將再借口回營準備返回我軍,在子時之前率軍向李庭芝詐降。詐開關門行事。”
“今日賈似道軍騎兵與李庭芝軍同時向我軍展開攻擊,證明二者之間已透過信鴿取得聯絡。”孟士元信心十足的說道:“末將向賈似道詐降之後,賈老賊肯定會將此事通知李庭芝,屆時末將再借口計劃洩露提前向李庭芝詐降,李庭芝更會相信末將,我軍更容易得手。”
孟士元地計劃頗為可行,解誠和張柔心中不免有些動心,經過一番交頭接耳的密談之後。蒙古軍正副指揮解誠和張柔終於同意了孟士元的計劃,兩人又流著眼淚拉著孟士元的傷手哽咽道:“孟將軍,形勢危急,我們也拿不出什麼東西獎賞你,但你只要能為我軍爭取到時間並詐開關門,讓我軍順利脫逃。那回到大都之後,我們一定向王爺重重舉薦於你,那怕把我們的爵位封地轉贈於你都行。”
“二位將軍言重了,孟士元只為我軍主力順利撤回信陽,不圖封賞。”孟士元向解誠和張柔一拱手,又騎上張弘範親自為他牽來的戰馬,在馬上又拱手道:“二位將軍,末將去也。”
……
穿過冰雪覆蓋的原野,孟士元策馬轉入山丘樹林,抄偏僻小道向南行進。又行了二十餘里。道路兩旁忽然竄出四騎,卻都是穿著宋軍軍衣地宋軍斥候。其中四個斥候都舉箭瞄準孟士元。其中一個斥候喝道:“來者何人?放下武器,否則格殺勿論!”
“不要放箭。”孟士元將武器拋下,高舉雙手叫道:“我乃蒙古漢軍下萬戶孟士元,特來向大宋賈丞相投誠,有機密要事稟報,請幾位速帶我去面見賈丞相。”
“下萬戶?”那四個宋軍斥候大吃一驚,只管著三千軍隊的下萬戶雖然比不了上萬戶與萬戶,但自開戰以來,還是第一次這麼高階地蒙古軍官主動向宋軍投降。那四個斥候不敢怠慢,忙取來繩索將孟士元捆綁,並通知暗哨留在原地繼續哨探,這才押著孟士元趕尋找二十里外正在強行軍途中的宋軍主力隊伍。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孟士元被順利送至宋軍主力隊伍中,因為是強行軍追擊敵人的緣故,宋軍之中如韓震、宋京、陳宜中等文官和趙禥夫婦都被留在後面,率領輜重隊伍緩行;賈似道身邊僅有高達、呂文德等武將和廖瑩中一個掌管機要文字的幕僚。所以賈似道也沒有搞升帳迎接那一套,而是直接在一塊路旁平地上接見了,並假惺惺的親自為孟士元鬆綁,又虛偽無比的笑道:“孟將軍遠來辛苦,行軍匆忙,來不及設酒席為孟將軍接風洗塵,還望孟將軍千萬不要在意。”
“孟士元不過一敗軍之將,喪家之犬,竟蒙賈丞相親自鬆綁,孟士元粉身碎骨,實在難報丞相大恩之萬一。”孟士元比賈老賊還要虛偽,竟然流著眼淚說道:“丞相,孟士元此來相投,只為懇請丞相救一救我們漢人,我們在蒙古軍隊裡的漢人!解誠和張柔那兩個老賊,竟然想用我們漢人地屍體搭成屍山攻城!望丞相念在漢人手足同胞的份上,救一救我那些漢人兄弟。”
“孟將軍放心,本相之所以讓步兵強行軍追擊蒙古韃子,就是為了阻止解誠和張柔那兩條喪心病狂的瘋狗。”賈似道安慰道:“最多到天黑的時候,我軍就可以抵達武陽關外圍,有本相的大軍在旁,張柔和解誠不敢做出那喪盡天良之舉。”
“丞相,請恕末將頂一句嘴。解誠和張柔敢這麼做!”孟士元哽咽道:“解誠和張柔兩個老賊也知道丞相天軍正在逼近,所以他們決定利用大宋天軍強行軍之後疲倦不堪的機會,在今夜丑時向武陽關發動強攻,不惜一切代價殺上關頭,為蒙古韃子爭取到逃跑道路。”
“真會抓機會啊。”賈似道捏著光禿禿地下巴冷笑,不攜帶過多輜重的話,宋軍步兵地正常行軍速度是一天六十里。強行軍能達到一天九十里左右,但強行軍一天下來確實會疲憊不堪。所以賈似道對孟士元的話頗為相信。點頭說道:“多謝孟將軍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