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老賊的親兵,包括張通都沒辦法上前給她治傷。
“讓開,我來。”賈老賊策馬上前,下馬推開親兵單獨走到劉安鳳面前。看到大仇人走到面前,劉安鳳的哭聲嘎然而止,也不知道從那裡冒出一股力氣,竟然又掙扎著站起來,緊握寶劍踉踉蹌蹌的逼近賈老賊,雙目噴火,口中嗚咽道:“狗賊,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你要殺我?那你怎麼辦?你以為本官的親兵都是吃素的嗎?”賈老賊搖搖頭,沉聲說道:“劉姑娘,也許你認為,只要你能和我同歸於盡,那你死也值得了——可你有沒有想過其他人?比如你三哥劉元興,你不回到他的身邊,他就永遠不知道成都兵變的真正情況,也許你三哥就會和你爹一樣,誤中熊耳和汪良臣的詭計,又被那幾個狗賊給害了。還有你爹的老部下夾谷龍古帶和田雄,他們如果不知道成都兵變的實情,聽憑熊耳和汪良臣那些狗賊糊弄,那他們可能也會步你爹劉黑馬的後塵,又被那些殺害你爹的人給害了。你爹劉黑馬在泉下有知,又會高興你這麼做嗎?”
儘管劉安鳳已經踉踉蹌蹌的走到賈老賊面前,劍尖也指到了賈老賊胸前,可劉安鳳卻說什麼也刺不下去。賈老賊見劉安鳳並非那種完全不通情理的嬌小姐,便大聲說道:“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殺害你爹的熊耳、汪良臣這些狗賊還逍遙自在的活在世上,你沒有給你爹報仇就想和我同歸於盡,高興的人將會是誰?難道你真的不願再為你爹報仇了嗎?”
“我當然要給我爹報仇,我也要給我自己報仇!”劉安鳳櫻口中流出鮮血,手中寶劍不斷顫抖,顯然她已經快要支撐不下去。賈老賊嘆了口氣,用手輕輕格開劉安鳳的劍尖,沉聲說道:“要想給你爹報仇,現在就隨我回綿州去治傷,然後去找田雄、找夾谷龍古帶和找你三哥,和他們一起去找熊耳和汪良臣這些狗賊報仇。等你爹的血仇得報,你再來考慮如何找我報仇如何?”
“你說得對,我現在還不能死。”劉安鳳一字一句的說著,緩緩收回寶劍,人也慢慢歪倒。賈老賊搶上去一把抱住她,叫道:“快,送她回綿州治傷。”
……
帶著重傷的劉安鳳風急火燎奔回綿州,路上再沒有發生其他意外,進得城後,賈老賊迅速找來軍醫為劉安鳳止血醫傷。乘著這個空隙,賈老賊向張通詢問這幾天來發生的事情,張通苦笑著答道:“那天晚上小生帶著劉姑娘出城之後,她直到第二天正午才甦醒過來,本來小生想要把她帶到簡州去交給劉元興或者去劍閣交給田雄,完成劉老將軍的臨終託付就告辭離開。可劉姑娘卻犯起了倔脾氣,大哭著一定要殺了你才走,我本來想把她打昏帶走,她又威脅我說,如果我再敢打昏她,她就自殺在我面前。小生實在拿她沒有辦法,所以我們就一直留在綿州城外。”
“一直在綿州城外?你們沒想辦法和田雄聯絡,把成都兵變的真相告訴田雄?”賈老賊緊張追問道。張通搖搖頭,苦笑道:“劉姑娘一直在城外徘徊,等待機會刺殺於你,這幾天綿州又戰事不斷,小生怕她出意外辜負了劉老將軍的囑託,就沒敢離開她身邊,那來的時間與劍閣聯絡?”
“麻煩了,這個臭丫頭壞我大事了。”賈老賊大聲叫苦。張通驚問其故,賈老賊苦笑答道:“那天本官讓你帶著劉安鳳,讓你把她送到田雄、夾谷龍古帶和劉元興這些人面前,除了幫你完成劉黑馬的囑託和向劉黑馬的嫡系示好外,還有就是讓田雄知道成都兵變的真相,免得熊耳叛軍封鎖訊息,再用詭計暗害他們。現在這個傻丫頭和我耗上了,田雄和劉元興這些人對成都兵變的情況一無所知,還不被熊耳和汪惟正這些奸賊當猴耍啊?”
“別人還好說,最關鍵的是劍閣的田雄。”賈老賊真的急了,把張通拉到川中地圖前,指著劍閣的位置說道:“看到沒有?田雄離綿州最近又沒有被大宋軍隊牽制,他的軍隊如果向南開拔,最多兩天時間就可以兵臨綿州城下,熊耳叛軍為了迎接阿里不哥入川,肯定會想方設法的鼓動田雄攻打綿州,和大宋拼得兩敗俱傷。到那時候,熊耳叛軍不僅可以繞過綿州攻打摩天嶺,劉黑馬的劍閣防線也會出現破綻,阿里不哥的鐵騎就可以金牛道長驅入川,踏足川中平原,後果不堪設想!”
“這麼嚴重?”張通有些吃驚,馬上說道:“那我馬上送劉姑娘去劍閣,讓她當面向田雄敘述成都兵變的真相。”賈老賊點點頭,又憂心忡忡的補充一句,“那也得看劉安鳳那個小丫頭的傷勢,剛才她一直昏迷不醒,要是傷得太重就麻煩了。”
耐心等待了許久,軍醫終於從病房中出來,賈老賊和張通忙迎上去,賈老賊焦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