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太平希望熊耳能夠儘快率領叛軍北上接應,敗退到德陽駐紮的熊耳和汪良臣又何嘗不希望早些把新主子接到家中供養?——可問題是,賈老賊先發制人拿下了綿州,堵住了熊耳叛軍北上與阿里不哥軍會師的道路。熊耳手裡兵力雖然稍多,可他南有兀良哈臺虎視耽耽、東有氣紅了眼睛的劉元興隨時撲過來給劉黑馬報仇,兩面受敵,又能拿出多少力量去開闢第三戰場,和出名奸詐的賈老賊爭奪綿州?
九月二十五日,綿州伏擊戰結束後的第三天,駐紮在德陽的熊耳和汪惟正等人再一次收到從成都轉送來的劉太平飛鴿傳書,劉太平在信上非常憤怒的告訴熊耳——他這已經是最後一隻能飛到成都的信鴿了,而且他的軍糧最多隻能撐十天,十天再不能打破摩天嶺,劉太平的軍隊就得象蒙古軍西征那樣喝馬奶吃人肉過日子了!所以在這十天之內,熊耳不管用什麼手段,都得把軍隊開到摩天嶺下,為阿里不哥軍開啟入蜀通道!
“十天?”熊耳哭喪起臉,喃喃道:“賈老賊在綿州城有上萬蠻子軍隊,在摩天嶺也有六七千人,就我這點兵力,怎麼可能在十天內幹掉他們?”
“熊將軍,不要著急。”汪惟正比較樂觀,分析道:“阿里不哥大汗的軍隊是最純粹的蒙古鐵騎,就算斷糧也可以靠馬奶馬肉堅持一段時間,我們的時間還很充裕。我們也不用直接去打易守難攻的綿州城,可以用輕騎繞過綿州城去打摩天嶺,在野戰裡我們甚至可以只需要牽制住宋蠻子的軍隊,阿里不哥大汗的軍隊就可以乘機殺下摩天嶺。”
汪惟正的主意確實不錯,就算沒有完全把握也有一線希望,可熊耳熊大將軍是什麼人?熊將軍一聽說要去和宋軍硬拼,臉上哭喪的表情立即更加明顯,為難道:“我們的騎兵已經不多了,就算把成都的騎兵全部調來,頂天也就能湊六七千騎兵,這點兵力並沒有完全把握——要是行動沒能成功,賈老賊又斷了我們的後路,我們最後的本錢不就要丟光了?”
“得了吧,熊將軍,不是我說你,你怎麼老是這麼前怕狼後怕虎的瞻前顧後?”汪惟正有些發怒,不滿的說道:“打仗本來就是冒險,你不去冒險,怎麼有勝利?就象我們現在,如果不去接應劉太平將軍,我們暫時是安全了,可劉太平將軍進了成都平原,賈老賊回過頭來照樣把我們吃掉。”
“話倒是這個道理,可……”熊耳苦起臉。正要再想借口推託時,依偎在熊耳懷裡不時向李德輝和汪惟正偷拋媚眼的唐笑忽然開口,唐笑問道:“相公,賈似道老賊用來騙你那封親筆勸降信,還在不在?”
“當然還在,不過夫人問這個幹什麼?”熊耳疑惑的問道。不等唐笑回答,汪惟正先大怒道:“熊夫人,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又想鼓動我們去投降賈老賊?”
“汪將軍,不用著急,我要那封信當然有用。”唐笑向汪惟正拋了一個風騷無比的媚眼,又催促熊耳從行李中把賈老賊讓楊大淵送給李德輝的勸降信找出來。反覆看了幾遍那封賈老賊的勸降信後,唐笑俏麗動人的臉蛋上露出獰笑,“妙啊,幸虧我突然想起這封信,否則還真沒辦法接應阿里不哥大汗入川。賈似道老賊,謝謝你了。”
“夫人,你在說什麼啊?”熊耳、汪惟正和李德輝三個叛軍頭目都聽得滿頭霧水。唐笑則嬌笑連連,媚聲說道:“相公,汪將軍,表哥,你們三個仔細看這封信。在這封信上,賈老賊開出的勸降前提是要我們殺了劉黑馬——你們想一想,如果這封信送到了綿州鄰近的田雄手裡,他會怎麼想?又會怎麼做?”
“信上的署名時間是九月初八,是在我們幹掉劉黑馬的前十天。”李德輝不愧是自號小張良,眼珠才那麼一轉就明白了表妹的意思,分析道:“如果田雄看到這封信,他一定會以為主使我們幹掉劉黑馬的罪魁禍首是賈似道老賊。再加上賈似道老賊殺了與田雄關係不錯的李進,田雄一怒之下,說不定會從劍閣出兵去打綿州!這麼一來,我們就可以乘著田雄牽制賈似道老賊的機會,忽然出兵偷襲摩天嶺,接應劉太平將軍入川!”
“對,就是這個道理,夫人不愧是女中諸葛,為夫佩服。”熊耳一聽樂了,趕緊拍手叫好。汪惟正則比較冷靜,狐疑問道:“這能行嗎?先不說我們沒辦法把這封信送到田雄手裡,就算送到了,那天晚上我們可是打著迎接阿里不哥大汗入川的旗幟幹掉劉黑馬的,現在又說是賈似道老賊主使我們乾的,田雄會相信嗎?再說田雄也不是笨蛋,前段時間他和夾谷龍古帶聯手大戰宋蠻子,他的軍隊也損失慘重,還有什麼力量去打綿州?”
“汪將軍,你說得雖然很有道理,可你和田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