叼著根菸,菸灰也不彈,總是長長的一截菸灰,邊看報紙邊把前一天腸子裡累積的東西清一清。然後頭也不抬地,每天都問同一個問題:“小朋友,上幾年級啦?”“三年級。”然後老頭上完後便把手上看完的報紙用力揉一揉,確定紙變軟後,往身後一抹,當成衛生紙,完成人生大事。
而剩下的紙,還會問你要不要。然後換下一個老頭進來,同樣的畫面,同樣的那一句“小朋友,幾年級啦”……我常在想,也許就是這樣的生活環境,使他們總有一種黑色幽默的本領。
火車一路開著,我不停地告訴自己再混個十分鐘就要去睡了,但是總有聽不完的笑話和話題,留住我過了不知道多少個十分鐘。
我還是選了上鋪,雖然他們一直說下鋪好,方便。但是我無法忍受別人上床之前,腳要經過我的頭部然後跨上去。當一切就緒,我撩開窗簾,窗外的景象只是完全漆黑的夜加上幾道飛過的路燈。但是從那寂寥的燈光中,我看到了很多溫暖的故事和他人的童年與親情。
寂靜的夜裡,規律如電子合成器發出的火車聲音伴隨著我,我心裡想:不會再有了,我親愛的朋友們!那些童年記憶即將永遠地隨著你們消失。我們的下一代能記得的,將會是完全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