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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到只此,卻突然醒悟,臉頰突地變的通紅,立時住了口不再說話。張偉一笑,握住她手,安慰道:“那也不是你的過錯。何況你出汙泥而不染,到學了一身的好本事。”
他原本是說柳如是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柳如是卻以為他提起的是床弟之事,一時間滿臉通紅,向他啐了一口,轉身便往外行去。
張偉大笑道:“你做什麼,怎地這就跑了?”
柳如是回頭橫他一眼,當真是媚眼如姻,俏麗之極,張偉一時間看的呆了,卻只聽她說道:“你不餓麼,我去廚房安排飯食。”
張偉原本笑嘻嘻躺倒,卻突然想起一事,向著柳如是的背景喊道:“多加幾個菜,今日我請了客人。”
他不喜奢華,雖是位極人臣,卻每日只四菜一湯罷了。今日一早便派人去請了官學學正何楷來吃飯,卻是不能太過簡慢。
柳如是遠遠應了一聲,徑自去了。原本這些事用不到她,只是她一心要作賢妻,張偉的飲食習慣她又知之甚詳,又比下人用心,這些事又向來侍候慣了。是故以她一品誥命夫人的身份,卻仍是親自下廚指揮,甚至有時親自動手為張偉做菜。
張偉悠然自得,躺在內堂扶手躺椅之上,手捧茶碗,等著客人前來。心中卻只是在思忖,如何與那何楷開口。
待何楷領著官學中幾個知名的教喻前來,張偉笑容可掬親自赴府門相迎。這些人雖然掛著官銜品秩,實際上只是教書育人罷了。若拿尋常下屬相待,卻是又難免有拿大之嫌。
“張大人,今日請我們過來,只怕是宴無好宴吧?”
酒足飯飽之後,張偉請諸人至房內坐定說話。那何楷輕啜一口茶水,將蓋碗放下,正容問道:“雖是玩笑話,卻也著實納悶。不是說大人小氣,這臺北官學的俸祿比之內地十倍有餘,教書匠從未有過如此厚待,心內對大人甚是感激。只是大人平素裡忙碌的很,也是委實尋不到機會在一起吃酒。今日此宴,想來絕非尋常酒宴,有什麼吩咐,這便請大人示下。”
這些個教授學官都是飽學君子,最講究什麼:“食不語”,是以適才酒席之上一語不發,只聞杯籌之聲而已。張偉平素裡威儀甚重,屬下們都不敢在他面前隨意耍笑,也唯獨是在飯桌上嘻笑幾句。與這些愷悌君子這麼著吃飯,張偉如對大賓,待吃到最後,居然那額頭上吃的冒汗。心中懊惱不已,若是早知如此,直接將他們請來商談便是,又何苦如此大費周章。
“何兄,今日請大家過來自然是要談官學的事。我近來常想,以前因顧及不到,官學一事總是因循了事。現今短期內無事,可以把這件事做起來了。”
見何楷等人皆是端坐不語,靜待他說話,因展顏一笑,向諸人道:“我近來常思索那洋人為何能堅船利炮,行數萬裡之遠到得中國。想來想去,還是人家所學得法,不僅僅是咱們官學中的學的那些個匯制海圖、六分儀就能解決的。人家為什麼懂的別咱們多,走的比咱們遠,製造的物品比咱們更精緻奇巧?”
“大人這話不對,要說精緻奇巧,咱們中國之物才算的上。那些絲綢瓷器,洋人嘆奇精巧,大筆的銀子掏了出來買將回去。也沒見中國的百姓買他們的東西。”
張偉聽的眼冒金星,卻是無法辯駁,此時西方離工業革命尚遠,那些先進的工業產品遠未造出,現下的歐洲產出,完全無法令中國人心動。除了發明不久的望遠境,還有歐洲特色計時器鐘錶之外,幾乎無任何產品可打入中國市場。是以一直到十九世紀,中國與世界的貿易仍是完全的順差。當下只得強辯道:“船隻、槍炮、還有各式各樣的新奇玩藝,總歸說明人家的東西有可取之處。”
何楷聽的一笑,向張偉答道:“那些不過是奇技淫巧之物,大人又何必掛懷。仁人君人只需上應天命,下撫黎民,則自然萬方歸心。什麼槍炮大船,哪及得人心重要?”
張偉想不到一開場便迭遭悶棍,這些中國傳統的老夫子斷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變。縱然是臺灣情形與內地已是截然不同,卻仍是無法使得這些人有所改變。
嘆一口氣,知道此時的中國沒有壞到令稍有見識的知識分子主動要求變革的地步,而同期的西方也完全沒有兩百多年後的發達進步,除了文藝復興後進取的精神,還有日漸發達的基礎科學,西方並無什麼領先中國之處。
只是自亞里士多德後,西方的學科分類之精細先進,卻遠遠超過地球上任何一個文明。什麼邏輯學、語言學、哲學、幾何學、數學;待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