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馮古道低咒一聲,終於出手……
薛明珏心驚膽戰地看著搖來晃去的馬車,兩隻眼睛瞪得滾圓,身體不自禁地朝宗無言的懷裡縮去。
宗無言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的。”
“他們是在……”
“練功。”宗無言平靜地回答。
“……可是馬車很小。”
宗無言道:“嗯。只有高手才能這樣練功。”
……
薛明珏在六歲那年,又學到了一個知識:原來能在車廂裡練功的才是高手。
嚴脩回京之後,堅辭兵部尚書之職,一意告老還鄉。皇帝幾勸無效,終於恩准。
薛靈璧在嚴脩舊部和梁有志等人的輔助之下,漸漸在雲南站穩腳跟,頭兩年還回京述職,至第三年起,便與凌陽王一樣,以種種藉口不再進京。
皇帝幡然醒悟,但為時已晚,雲南已同廣西一般脫離他的掌控。而薛靈璧更與凌陽王連成一線。
皇帝震怒之餘,卻更加無可奈何。
雲南廣西兩省兵力佔據整座江山的三分之一。而薛靈璧身邊還有魔教、輝煌門等眾多高手。若他貿貿然清剿,且不說成功的希望有幾分,即便是成功,只怕也要元氣大傷,讓虎視眈眈的鄰國有機可趁。
但這口氣讓他骨鯁在喉,不吐不快。而皇后又是薛靈璧的堂姐,這層血緣無疑讓帝后原本如履薄冰的關係更加雪上加霜。若非薛家根深蒂固,在朝在野勢力龐大,他早就廢后抄家了。
反之,薛家對薛靈璧倒沒什麼惡感。他們覺得薛靈璧走了一步好棋。如此一來,即便薛家以後失勢,總還有個去處。莫忘記,薛靈璧的長子也是唯一的兒子是他們的親骨血。想到這點,薛傢俬下對雲南更是頻頻施以援手。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且說紀無敵知道薛靈璧有了兒子之後,身邊一干人等統統遭殃。
“阿左。”
紀無敵的腦袋慢慢從窗戶下面升上來。
左斯文書案抬頭,面不改色道:“門主,今天的書背完了嗎?”
紀無敵撅嘴道:“沒心情。”
“門主你幾時有心情過?”左斯文對他耍賴的行徑顯然已經做到波瀾不驚的地步。
紀無敵猛地往前一趴道:“阿左給我領養個孩子,我就天天有心情了。”
“天天有心情養孩子?”
“阿左。”紀無敵鬱悶地捧著臉,兩條眉毛扭成麻花狀,“你看,馮古道都有孩子了。”
左斯文道:“此事需要從長計議。”
“你計議了一年。”紀無敵幽怨道,“要是早看中的話,現在娃娃都會叫爹了。”
左斯文道:“袁先生呢?”
“他去找阿夏準備馬車。”
“門主要出遠門?”左斯文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不那麼開心。
“我要去雲南。”紀無敵直起身子道。
“可是門主才剛從那裡回來……”左斯文無奈道。
紀無敵眨巴著眼睛望著他道:“阿左,給我領養個孩子吧。”
“……門主一路順風。”
“還不走?”袁傲策的聲音在牆外響起。
紀無敵蹦蹦跳跳著走了。
再讓魔教一成利吧。左斯文望著他的背影默默地盤算著。
實在欠他們良多。
馮古道嘴唇斷斷續續地吐出細碎的呻吟。
汗水將髮絲緊緊地黏在脖子上,隨著他的胸膛上下起伏著。
“等等。”他突然按住正在動的薛靈璧。
薛靈璧低下頭,輕輕地舔舐著他的耳垂,“怎麼了?”
馮古道喘了口氣道:“我有不好的預感。”
“嗯。”薛靈璧敷衍地應著,順著他的耳垂一路往下。
“每次紀無敵來時,我才會有的預感。”馮古道緩緩道。
薛靈璧啃了口他的肩膀,眼角微挑,襯著額頭紅痣,說不出的嫵媚和誘惑,“這個時候……只許想我。”
他說著,手猛然拉下床幃,遮住外洩的春光。
清風從窗外吹進來,涼爽犀利,卻吹不散屋裡那盎然的春意。
屋外。
薛明珏望著半敞開的窗戶道:“最近父親和爹練功練得很勤快。”
“……”宗無言道,“到讀書時間了。”
薛明珏道:“我什麼時候能觀摩父親和爹練功的情景?”
“……”宗無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