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堅持,卻不會被陶阿姨接受。
即使不被接受,她還是在私底下堅持地想做的事,標準的陽奉陰違、外柔內剛。
幸好,下班後兩人各走各的這件事,是毅哥哥極力主張的。嶽寧幾乎為此大鬆一口氣,天知道陶阿姨雖然對她有養育之恩,毅哥哥也待她極好,但是二十四小時緊緊地與尉家綁在一起,使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每次當她喘不過氣來的時候,她總會想起早已離開尉家的尉靖。
想起他剛到尉家時的孤單,想起他不甩她的跩模樣,想起他為她披上心愛毛衣的溫柔,想起他靜靜聽她說孩子話的耐心,想起當年灼燙得不可思議的吻,以及他無情的不告而別……“大哥先離開公司了。”門板被敲了兩聲,尉靖提著公文包走了進來。
嶽寧回過神,她面對近在眼前的尉靖,才一天!一天的改變竟是如此巨大,把兩個一年難得見面一次的男女,拉攏得如此接近。
她輕聲道:“我知道。”
“你去收拾你的東西吧,”面對著嶽寧,他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提醒自己她是尉毅的。“我送你回去。”
嶽寧看著尉靖緊鎖的濃眉,他情願看桌上的萬年青也不願看著她,就連跟她說話,彷彿也很疲憊,他的疲憊與不情願,讓她恨喪氣。嶽寧答非所問。“你變了好多。
尉靖一愣,他審視著她絕豔的臉龐,嵌著宛如深潭的清眸,與小時BABYFAT的嬌憨完全不同。他他意有所指道:“你也變了不少。”
“我知道每個人都會變,但是你變得特別多。”嶽寧真討厭他那種閃躲的態度。是的,他一直在左躲右閃,她試著要了解,但她始終不知道他在逃避些什麼。
“你簡直連整個靈魂都改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對待我的,就算我再煩著你,你也會很明白地表現出你討厭我煩你的樣子。”
“我現在表現得不夠明顯嗎?”尉靖滿不在乎地經笑,順著話勢往下接。
“就是這種似是而非的態度!”嶽寧氣得大叫,兩天來她一直在觀察他,她得到了一個結論。“你變得吊兒郎當、變得老奸巨猾,變得……變得連我都不會形容了。你明明就討厭我,偏偏要吻我;你吻我後自顧自的走了,偏偏每年都選在我生日的時候回來……你、你為什麼老是要給我希望,然後讓我失望?”
嶽寧吼完之後捂住嘴,才發現她把藏在心裡的話給吼了出來。
尉靖不語,實際上,對於她勃發的憤怒,他地無話可說。他靜靜聽著她吼,就像以往在大樹下,偶爾她纏著他說東說西,他仔細聽她說一樣。
這種幸福的感覺,他以為再也追不回了。沒想到……嶽寧想到自己居然沒頭沒腦地吼出那些傻話,尉靖居然還一副如沐春風的模樣,她遂惱羞成怒道:“尉靖,我在質問你耶!我是很嚴肅的耶,你怎麼反而一副既陶醉又享受的樣子?”
陶醉?享受?這兩個與現狀不搭軋的詞彙令尉靖悚然一驚,他馬上一笑掩飾。
“我哪敢造次?‘未來大嫂’的話,我不敢不認真聽。”
又來了!嶽寧剛烈的氣勢全無,她雙手捂著臉,跌坐在一邊,無力感再次爬升。他為什麼要拿這四個字來塞她的嘴巴?
“你要我試著反駁多少次,而你又想打斷我多少次?”她抬頭,發現尉靖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我跟毅哥哥是絕對、絕對、絕對不可能。”
嶽寧不敢相信,這一回她居然能把這句辯駁說完,沒有受到尉靖的打斷或干擾。
然而,她更驚訝的是尉靖擬定她雙眼的模樣,就像是被吸盤吸住了,動彈不得亦猝不及防……嶽寧在他眼中讀到了寂寞、孤單、黯淡、不願與掙扎。
這雙黑眸,才是真正的尉靖,才是她一百以來熟悉的呵……那剛剛那個不羈難測的他……是隔裝出來的嘍?截然不同的“尉晴”令她狐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嶽寧跨出八年來痛苦的迷思,試著從別的角度思索尉驚當年離家的理由。
下午三點一刻,尉靖位於尉氏企業的辦公室“尉靖,公司訂定的午茶時問到了,你想要用些什麼點心?”嶽寧公事化又不失柔婉嬌媚地問道。
“不用了。”尉靖埋首在檔案中,不去看她。
她沒有被他的冷淡打敗,她再接再厲道:“你中午也沒吃多少東西,我幫你從員工餐廳叫一份雞肉三明治,好不好?”
“不用了。”他拒絕得更斷然。
“那至少喝杯奶茶。”嶽寧自顧自地去幫他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