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偉帶著宋平到城裡的成衣店一人置備了兩套。回來的時候狠狠的被劉燦鄙視了一番。
“不是說輕浮嗎?”
“是挺輕浮的。”
“輕浮你還去買?”
“無奈,我就是個俗人,很俗很輕浮。”
劉燦無語,人自賤則無敵。
眼看著還有一個月就要過年了,杜小偉開始慢慢置備年貨。今年三個人一起過,會更熱鬧吧,也要弄更多吃的了。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劉燦跟他說,年前他就得回家了,也就是再呆個三五天的樣子。
這天下午,在暖洋洋的太陽下,劉燦跟杜小偉相對而坐。桌子上擺著幾個下酒的小菜,還有一罈剛剛開封的葡萄酒。這葡萄酒是杜小偉沒事釀著玩的,因為沒有經驗,不是太好喝,有點澀。
“你家裡做生意的麼?”酒過三巡,杜小偉這麼問。
“是啊,也有做點生意。”這麼說,因為經商只是他們家副業。
“作坊,你家有興趣弄麼?”
“做什麼的?”
“我家鄉,有一些比較有特別的加工作坊,我懂一些做吃食的。”
“你家到底在哪?”
“很遠吶……”杜小偉感嘆。“遠到除了我還沒有發現其他人來這裡。”
他們又討論了一下,杜小偉先推薦了年糕。主要是這裡的人也吃年糕的,但是因為一些操作手法的問題,制年糕十分費勁,而且粘牙沒有嚼勁。最主要是不能儲存,泡水久了就糊掉了。
杜小偉拿著削得尖尖的炭條,在紙上大概畫了年糕機的結構,其實跟絞肉機有些相像。裡面是像削好的菠蘿一樣螺旋形帶凹槽,外面用金屬製成圓筒,為了操作方便,材料要從上方塞進去,所以還要做一個九十度的角度。這個時代沒有電,就算有電杜小偉也做不出發動機。外面帶一個長長的鐵軸,以他看到過的人力水車的原理。畫了一個大型圓筒,上面四周大概一步距離一根木棍。年糕出來的時候,外面必須有一個模具控制它的粗細,這個不難。
劉燦也聰明,杜小偉畫了一個草圖,又跟他說了大概的樣子,就明白其中的原理了。杜小偉接著又畫了幾個蒸筒,寫上尺寸。還有一些紗布、籮筐、竹排之類的工具。
又拿了一張白紙仔細的寫上製作步驟,米要泡多久,粉要磨多細,磨完的粉不能直接上蒸筒,還要加水抄一遍,多少米加多少水等等。怎麼判斷是不是完全蒸熟了,年糕出來要用菜刀剁多長,手因為容易燙傷,要戴什麼樣的手套等等等等。事無鉅細,通通一次寫個清楚。
“你想要什麼?”劉燦在這裡住了這麼久,他多少也有點了解杜小偉這個人,這人雖然不錯,其實在骨子裡透著淡漠。
“我要五分利,從你開始經營,一直拿二十年。”
“不多。”
“這只是開始,以後你如果有興趣,我還可以跟你說一些其他的東西。”
“只要確實是好東西,紅利可以商量。”劉燦畢竟是商人。
“這些錢不用拿給我,直接給宋平就好。”
“……”劉燦沒有接話,他不知道杜小偉是怎麼想的,就目前來說,這個錢拿給誰其實都是一個樣,但是五年十年以後誰又知道呢嗎,何況是二十年。
“對於以後我沒有什麼打算,只是希望這孩子可以不用那麼辛苦,即使時運不佳的時候,也不用為錢煩惱。”
“你倒把他當親兒子呢。”劉燦不以為然,他在這裡住這麼久,很多事情也知道得七七八八,他雖然重信,也是極重利的。錢捏在自己手裡跟捏在別人手裡那完全不一樣。
杜小偉不語。說到底,他心裡還是抱了希望的,或許有一天,自己還是會回去。只是這些要怎麼跟別人說,他只好沉默。
就算一直回不去,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他跟宋平之間的聯絡其實很單薄,再過幾年,誰又知道是怎麼個情況。只是無論如何,此時此刻,他打心底裡真正疼惜那個孩子。這就足夠了。
劉燦走了,所以今年依舊是兩個人過年。宋平難得的可以休息半個月,這段時間裡,總是跟前跟後的粘著杜小偉。
大年夜那晚,他們吃了大餐,拿著幾個小點心,在屋子裡玩五子棋。昏暗的燈光襯得杜小偉的五官十分柔和,嘴角不自覺的微微翹起。宋平偶爾抓一塊點心塞到嘴裡,目光卻沒有離開過對面的人。他現在正在長身體,豆芽似的,噌噌往上抽,眼看就要跟杜小偉差不多高了,只是身板還很細,風一吹就要倒似的,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