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覺得很奇怪。”說話的聲音有些無奈,還有幾分疑惑。是賀蘭晟,她認得這個聲音,而方才那個聲音她卻不敢肯定,更不敢去相信……
“過些日子賀蘭修就要登位了,你覺得自己還有機會?”那人又開口了,聲音依舊壓得很低沉,“而你如今還在一旁慶幸著賀蘭修不知道一切都是你主謀的嗎?你認為那個丫頭真的為你保密了?”
“我相信她。”賀蘭晟說。
“一個女人的話你也敢信,就不怕她在背後捅你一刀。”那人冷哼一聲,“在計劃沒有完全被人揭露前,去殺了她。”
“不行……她對我們的計劃根本沒有威脅。”
“你對我說不行?別忘了,在匈奴你能活著全是我在支撐你,你對我保證絕對可以拿下單于之位,如今卻還是讓他得到了那個位置!”那聲音越低沉,便越冷凜。
而寐思的手卻突然有些顫抖,死死地將一團雪緊緊握在拳中,身子更是微微打著顫,這個聲音她認得,永遠都認得。
“如果你還想要機會,就必須將那丫頭留著,這樣才能成為賀蘭修唯一的弱點。你若是真的將她殺了,到頭來,匈奴永遠都不可能掌握在我們手中!”賀蘭晟的聲音藏著無限的陰謀意味。
“是嗎?那丫頭真的可以成為賀蘭修的軟肋?那麼……”那人的聲音還沒有說完,寐思猛然起身,拳中仍舊握著那一團雪,一步步地朝那兩個身影走去,也在同時接下了他的話,“那麼,就暫且保留我一命,好好將我利用一番,對吧,禹王?”
那兩個一直背對著她的身影赫然轉身,兩雙精明的眸子狠狠瞪著來人,裡邊閃爍著濃厚的殺意。
“真沒想到,原來禹王竟然可以命令匈奴的五皇子,還聯絡了金城武士,更有那本事從死牢中逃出來。”寐思的聲音清冷地劃過寂靜的夜空,飛舞的雪花籠罩了他們滿滿一身。
直到她於他們面前停住步伐,這才看清楚來人的臉,那滿身覆蓋著霜雪的獨孤荀突然愣住,那陰狠的目光不再,唯獨剩下那詫異,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被賀蘭晟搶先一步,“寐思,你怎麼在這!”
“她就是你說的寐思?”獨孤荀像是真的不知道一般,語氣明顯有著不可思議。
賀蘭晟點頭,雖然覺得詫異,他們兩此刻的模樣像是仇人一般,難道他們有什麼深仇大恨?看來,這個寐思確實不簡單。
“你先下去吧,我有話要與她單獨說。”禹王收回詫異,側首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直到賀蘭晟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四周靜謐無聲,唯獨剩下雪落的輕微聲響,聽在人耳中卻是如此刺耳。
“真沒想到,你竟然在匈奴。”獨孤荀的嘴角扯過一抹笑意,“你可知獨孤珏正在滿天下的尋你。”
“我也沒想到,禹王你到如今還未死心!”她冷笑著,“當年你甘冒天下之大不韙將元妃帶走,為的不過是將計就計對吧?你的真正目的就是為了讓皇上將你囚禁入牢,你好置身事外。因為你已經看出了皇上想要除掉六王的決心,你這一招正好離開這紛爭,轉而將目標放至匈奴與金城。”
他不說話,只是盯著她。
“我真是小瞧了禹王你的野心與心機,竟以一個痴情男子的模樣騙了所有人,其實林汐筠在你心中根本沒有那麼重要!”她說到此處,獨孤荀猛然將她扯入懷,緊緊擁入懷,聲音一分分地低沉著,“不是林汐筠在我心中不重要,而是我根本就知道那個元妃是假的。”
沒有掙扎,靠在他懷中,她的心中卻早已絕望。原來她的身邊竟然充斥這麼多謀中謀,計中計,她都不知道如今還能相信什麼。
“可你畢竟利用了林汐筠這件事,難道你們男人的世界中只有陰謀利用,只有爭權奪利嗎?竟然捨得將一份純真的感情親手扼殺了嗎?”
“那個皇位原本就是我的!”他的聲音隱約有著激動,還有幾分解釋的意味,“林雪如和我母妃搶後位,獨孤珏和我搶皇位,從一開始他們母子就一直在掠奪著屬於我們的東西,到最後連林汐筠都要和我搶!”
“不是他們要和你們搶,這世上本來就沒有什麼是你應該得到的。先帝雖然愛的人是你母妃,想封你的母妃為後,可是時局不允許,因為林家有權勢,只有封了林雪如才能保證江山的穩固,你的母妃都已經看開了,為何你還是看不開!”她的聲音依舊平緩的令人捉摸不透,“而那個皇位,本就該是嫡長子的,先帝自始至終選的儲君都是獨孤珏。你這麼多年來,卻還沉浸在你自己的恨中,你真的要和獨孤珏爭個你死我活才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