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之無置可否地點了點,眼光卻從佛祖的雕像漸漸轉移到了石窟兩壁的壁畫裡,壁畫顯然是剛完工不久,色彩極其鮮豔,壁畫裡是一群飛天,有的在空中肆情起舞,有的在反彈琵琶,姿態各異,容貌極妍;而壁畫的背景卻是廣袤蒼涼的大漠,遠遠的地平線上,一隊駱駝緩緩前行,這壁畫在石窟那明滅搖曳的油燈的微微光芒之下,更有一番風味。對於秦川的話,他並不怎麼相信。
不死之藥只是一個傳說而已,為什麼歷來的帝王將相竟然會樂此不疲?難道手中的權力真的如此值得眷戀?陳慶之搖頭直笑。他雖然身為蕭衍身邊的權臣,可是對這權力中樞的圈子深深厭惡。手中握著世人的生殺大權,聽起來很不可一世,八面威風;可是陳慶之卻知道,自蕭衍奪位稱制之後,每天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每天三更才睡,而不到五更便要起來處理政務,睡覺也不得安穩,經常是睡著就驚恐大叫著醒來,夢裡總是看到別人也學他一樣,率軍逼宮,謀朝篡位。尤其是這幾年來,長期在這種壓力之下,蕭衍的性格行為也漸漸變得乖張怪異起來。
蕭衍本人就是個大才子,沒登上帝位之前,他是竟陵八大才子之一,做了皇帝以後,為了緩和儒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