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宸瞧了暗暗好笑:“先不研究這個,還是想想毒是怎麼投進來和暗器是從哪裡發出來的吧。”
“哦,好。”姜梅立刻被他轉移了注意力。
隨手摺了根竹掃帚上的枯枝,蹲在地上根據傷口的切入方向及力度,畫暗器飛行拋物圖。
幾個男人面面相覷,不知她唸唸有詞地蹲在地上反覆畫那些弧線是何用意?
“墨染,你能在不驚動祠堂侍衛的情況下,站到槐樹的枝椏上,透過窗戶向裡發射暗器,並準確命中心臟嗎?”
經反覆推敲,她最終鎖定了祠堂圍牆外一棵古槐,吁了一口氣,臉上露出孩子得到糖果般愉悅的微笑。
“那一棵?”君墨染心中別地一跳。
“左邊數過來第四棵。”
李煜宸與君墨染俱是一驚,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淡淡地道:“不錯,兇手就是藏在那裡,躲過侍衛的視線,用潤物無聲射殺了佩琴。”
破損的窗紙
事實上,他們從進入祠堂,姜梅第一次模擬蕭佩琴的姿勢坐到圓柱下時就知道了。
只不過他們是根據無數次實戰的經驗得到的答案——如果暗殺由他們來實施的話,要在那種角度準確地命中目標,只有這個位置才是最佳的。
但是姜梅卻似乎透過畫那些莫名其妙的線條就找到了?
“你知道?”這下輪到姜梅詫異了:“為什麼不早說?”
“剛剛才知道的。”君墨染不願意多談。
“哦~”姜梅不疑有他,繼續思考:“兇手既已計劃好毒殺佩琴,偽裝服毒自殺的場景,為什麼還要畫蛇添足用暗器又殺一遍,留下致命的破綻?”
如果料得不錯,恐怕連佩琴和王揩油之間所謂的奸/情都是案犯謀劃好的一步棋。這樣一個行事周密,步步為營,具有高智商的罪犯,不可能在毒藥的用量上犯下如此低階的錯誤。
所以,必然是出現了某種不在他意料之中的情形,使原本應該中毒而死的佩琴逃過一劫,令他功虧一簣。
而為了不讓佩琴與君墨染說話,或是某個必需要佩琴在昨晚死的理由,他最終不得不鋌而走險,給佩琴補上致命的一針,從而也給自己留下了一個尾巴。
李煜宸微微一笑,道:“這個問題,我想我可以回答。”
“哦?”姜梅很感興趣地道:“願聞其詳。”
“不錯,兇手的確很狡猾,也很聰明。”李煜宸指著祠堂的窗戶道:“可惜他千算萬算,沒算到昨晚會有那一場暴風雨。”
姜梅順著他的手指望出去,見祠堂兩旁的窗戶具都關得嚴嚴實實,並未有破損,不由奇道:“那又怎樣?”
“你再仔細看,有幾扇窗的窗紙是新糊上去的。”李煜宸耐心地解釋,順便轉頭問劉管事:“我說的對吧?”
劉管事忙點頭證明:“是,那的確是今天早晨新糊上去的。”
祠堂裡擺著祖宗的牌位,更是舉行重大慶典,節日祭祠的重要場合,因此配有專人打理,每天都會檢查門窗,遇有破損立刻及時修補。
姜梅來時,只見到門窗齊整,並未仔細留意窗紙的新舊,故此有所疏漏。
她輕拍額頭,吐舌而笑:“對!窗紙被暴雨狂風浸潤後破敗,使得毒煙被狂風吹散稀釋,以致份量不夠,佩琴並未死亡。”
不過,如果兇手是從窗外把夾了毒煙的燃燒物扔進來,那麼地面上即使已用竹掃帚清掃過,也應該留有燒灼的痕跡,奇怪的是居然找不到。
“而且,就算他補用鋼針,原本也不會被人發現。”李煜宸彎唇而笑,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
如果不是江湄多事,據理力爭,即便有人發現疑點,也不會去追查。
唯有這個江湄,傻得可愛,明明不與她相關,偏不昔頂撞老夫人也要徹查到底。
其實精明如墨染又怎會無所覺,按兵不動,只是不想打草驚蛇罷了。
“大家先入為主,早認定了佩琴羞憤自盡,誰會想她是無辜被殺?”姜梅咬著唇,狠狠瞪了君墨染一眼,心中十分不忿。
如果不是她及時發現疑點,佩琴就要含冤莫白,屈死地下了!而做為她的丈夫,君墨染又為她做了什麼?
這就是古代為人做妾的女子的悲哀。貞操既失,誰還管她是自願還是被迫?總之是有辱家風,死了乾淨。
易地而處,假如今日是她遭人陷害,王府裡又有誰會替她申張正義?
君墨染神色肅然,藏在面具後誰也不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