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再等千百年,也不可能得到她真心的一個笑容了?
他一驚,就像是一桶冰水由他的頭上直澆而下,他用力的張開眼睛,一道強光直射入他早已習慣黑暗的瞳孔,刺得他直覺得眯起了眼睛。
好一會兒,他才適應了四周的光線,有那麼一刻的閃神,讓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直到所有的記憶—一在他的腦海浮現,他才記起了所有的事。
“你醒了?”
駱天恩將頭轉向聲音的來源,等他看清楚了出聲的物件,一陣失望不覺湧上了心頭。
“潘!”
“不然你以為是誰?那個冷血的女人嗎?”潘哪裡聽不出來駱天恩語氣中的失望。
“她一點也不冷血!”駱天恩難得的沉下了聲音。
“是喲!”潘話中的諷刺意味甚明,“不過她的醫術也真是高明,你復元的速度比預期快了不少,說真的,她不當醫生還真是可惜了。”
“是她動的刀?”駱天恩原本蒼白的臉色一下子更白了,“為什麼讓她替我開刀?你不該同意讓她替我開刀的!”
“不然叫我看你死嗎?”潘一副莫名其妙的說。
“我情願死也不願意讓她為我開刀!”駱天恩激動得幾乎要坐起來。他過於大力的動作,扯得他的傷口一陣巨痛。
一隻堅定不容反應的手將他壓回了他的床上。“很抱歉,我動的刀這麼不合你的心意,教你比死還難過,不過,既然我難得動了刀,就請你安靜一點,別破壞我努力的結果,要是你死了,人家還笑我醫術退步呢!”
徵律才走進病房,就聽見駱天恩絕情的話,那像是一把利劍,一把將她的心剖成了兩半,為了掩去她的心痛,她的話說得比平常更不帶情感。
“你這個女人怎麼一開口就沒好話?他都躺在床上了,你還死呀死的說個不停,是不是存心詛咒他呀?”
“潘!你別說了,讓我和徵律單獨談談行不行?”駱天恩連忙開口制止潘。
潘不贊同的看了駱天恩一眼,然後大大的嘆了一口氣。
“真是自作孽。算了!我不管你了。”她說完,還警告性的瞪了徵律一眼,才轉身離開病房。
“徵律……我不是……”駱天恩一等潘離開,就連忙開口。
他看著徵律比平常更冷漠的雙眼,那夜她眼中的情意已然不復見,他疼得倒抽了一口氣,只是不知道這疼是傷口上的疼。還是心口上的痛?
“別說了,你救了我一命,我也還了你一命,就當我們兩不相欠。”徵律自嘲的笑笑。
這該說是不懂情愛,偏惹情愛,惹了情愛,偏失情愛嗎?
“兩不相欠?我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的說法,這好像……好像……你還在生我的氣嗎?”駱天恩緊緊的看著徵律的臉,深怕錯過了她任何的一絲反應。
“生你的氣?什麼理由是我該生氣的嗎?”徵律搖搖頭。
是她先傷了他,他的反應是出自於人的防衛本能,既是出於本能的正當性防衛,那又何錯之有呢?
駱天恩像是石像般的動也不動,靜得讓徵律覺得他似乎連呼吸也沒有了,她不明白的望著他,因為他的臉色比他被刺傷的時候還令人心驚。
“你連氣都不願意對我生了?”駱天恩的話不像是說給她聽的,倒像是失神的說給自己聽的一般。
“你希望我對你生氣?”徵律不大明白。
怎麼會有人喜歡別人對他生氣?除非他有被虐的傾向。
不過,如果不是有被虐的傾向,他又何必容忍了她這麼久?
“我想要的太多,你一切的一切我都想要。”駱天恩輕笑,那笑竟是比哭更難看。“我真的弄砸了是不是?你連默默守候的權力也不再願意給我了嗎?”
“你是什麼意思?明明是你連我替你動刀都表現出這麼厭惡的,現在又說這種活?”徵律雙手抱胸退了幾步,一臉疑惑不解的看著他。
“我厭惡?”駱天恩震驚的重複,他拼命的搖頭。“你誤會我,我不是……我是心疼你呀!”
“心疼?”徵律的心因為他的話漸漸加快的速度,他的意思是……
“你不愛動手術的不是嗎?每次面對受傷的病人,他們身上的痛苦就會傳到你的身上,你每一次動刀救人,你的心就會受到一次的傷害,在這樣的情況下,我怎麼願意你替我動刀呢?你的痛比我的痛更讓我痛,你不明白嗎?”
駱天恩一想起她替他動力時會有多難過,他的心不覺得又是一陣心痛,他說他會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