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好,哭吧,看哭對你有甚麼用,有甚麼好處!”
奈可在這樣說的時候,根本沒有期望雲子會回答自己甚麼話。可是雲子卻突然開了口,她仍然在一面啜泣著,一面說話,她的聲音,也是同樣傷心欲絕,聽來令人心碎。她道:“至少我哭過,你連哭也不能隨心所欲,你也想哭,可是你不敢哭!”
雲子這幾句話,說得極其清醒,令得奈可一時之間、忘記了一個精神失常的人不會講出那樣清醒的話來。在那一剎那間,他只是被雲子的話怔住了,想到了他自己。
無論在生活中多麼不如意,無論受了多少屈辱,無論為了活下去,做過多少自己不願做的事,無論在大都市的夜生活中打滾,多麼令人覺得自己的卑賤,可是正如雲子所說那樣,他連哭都不敢哭!
一想到這一點,奈可幾乎忍不住要放聲大哭起來。
可是也就在這一剎那間,他還未曾哭出聲,就陡地省起,雲子一定已經清醒了,不然不會講出這樣的話來!
剎那之間,他大喜過望,忍不住高聲呼叫起來:“雲子,你醒了!”
雲子說道:“我根本沒睡著過!”
奈可更加高興,跳下地,站著,揮著手:“我不是這意思,我是說,你從神智不清中醒過來了!”
雲子略為止住啜泣:“神智不清?我甚麼時候神智不清?我……倒寧願神智不清,可是我……我清清楚楚感到絕望,我不知道如何活下去,我覺得睏倦,我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樣…我……”
雲子還斷續講了不少話,但是奈可說,他沒有再聽下去,他只是向雲子作了一個手勢,示意雲子留在房間裡,他自己則開啟病房的門,奔了出去,在走廊的轉角處,找到了電話。
健一是在半夜被奈可的電話吵醒的。他一聽到了奈可的聲音,便忍不住要破口大幈�但是他因為才打了一個呵欠,沒有來得及立刻幥綳口,就已聽到奈可在叫道:“健一先生,雲子清醒了!雲子清醒了!”
健一陡地將駕人的話縮了回去,疾聲道:“甚麼?請你再說一遍!”
他居然在對奈可的對話中,用上了一個“請”字。
奈可又叫道:“雲子清醒了!”
健一躍起,將電話聽筒夾在頸際,一面已拉過褂子來穿上:“你在哪裡打電話的?快回去看著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