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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對此事的謀劃商議十分熱衷,自己甚至對陸含章頗為欣賞。居然被他蒙了!

陸含章偏頭看了一眼泰王,只覺得他向自己的眼光如此煞氣逼人,若是對著北羯西烏大軍看上幾眼,怕是也能兵不血刃。又是露齒一笑,繼續道:“下官愚見,巴單郗的所謂‘絕筆’,恐怕也是他人偽作,蓄意嫁禍靖王,實是不可當真。”說罷朝景昭一禮,又回到一旁看熱鬧似的抱臂站著了。

事情有些脫離掌握。張亭柳面上不變,朝一邊的景熙看了一眼,兩人換了個眼色。隨即悠悠開口道:“人說,空穴哪來風吶。不如讓靖王解釋解釋,自己做了何事,讓人不惜用此殺人借筆的手段也要寫出來公之於世?”周未晞側頭瞥了他一眼,張尚書,你好毒的一條舌頭。

景昭玩味似的看著張亭柳,微微笑了笑,正待開口,忽聽外面的差役急急跑進來,跪地道:“稟告諸位大人,綺州五縣賬目送到!”

彷彿炸了一聲驚雷,堂上的人統統變了顏色。

終局

張亭柳終於變了臉色,猛地轉臉看向景熙。可惜泰王並沒搭理他,景熙正鐵青著一張臉,死死盯著從外面進來的人。

趙遠風塵僕僕卻步伐穩健地走進來。他手中託著一張開啟的方巾,巾上整齊地疊了五本簿本。到了景昭身邊單膝跪地,司吏忙將他手上的賬簿取走呈上。

景昭覺得此時的心緒有些不著邊際的浮躁,不知該喜抑或該憂。

趙遠朗聲道:“綺州下屬五縣共繳納稅銀合計二十四萬兩整,已由戶部右侍郎潘濯潘大人親自查驗,與綺州各縣錢穀收入相符。”

堂中眾人還是沒有一絲聲響。趙遠繼續道:“潘大人另有書信一封呈交都察院左都御史寇大人。”說罷從懷中摸出一片薄薄的紙箋出來,小心地展開,平託在手裡。

紙上只有短短的一句話。景昭掃了一眼,不禁微微笑了。

寇廉立刻招手令堂下小吏呈上來,一張薄薄的紙箋馬上被送上了都察院左都御史的面前,桌後的其餘兩位也微微偏了頭看過去。堂下諸人都抬起了目光跟隨著。一瞬間,三人神色又是突變。

周未晞嘴邊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淡然地伸手去端桌上的茶杯;張亭柳迅速抬眼看向景熙,眼神閃爍不定;寇廉也抬眼看向景熙,面無表情。景熙鎖緊了眉頭,不知緣由。

周大人喝了茶,又把杯子慢慢擱下,平和道:“綺州稅銀共二十四萬兩整,與靖王府中記錄一致,巴單郗所謂‘上交三十萬’‘私扣二十萬’之說實為誣陷。由此可見,舞姬一事實是巴氏誣陷。”又起身行禮道:“如今真相已明,靖王殿下得以昭雪,可喜可賀。我等多有冒犯得罪,望殿下恕罪。”寇廉、張亭柳也隨即避席行禮。景昭道:“諸位秉公問審,何來冒犯。小王遭此劫波,倒是與諸位大人添了麻煩。”

司吏即刻搬了圈椅來,請靖王坐下。景昭整了整染血的衣袍坐下,平靜地看向對面的景熙。泰王僵直地看著,眼中暗濤翻湧。

又聽周未晞道:“看來巴單郗的背後指使應是另有其人。此人令巴攜舞姬入宮,意圖謀害聖上、皇子,嫁禍王爺,卻不料鳥盡弓藏,被毒殺滅口。巴單郗應是與此人約定運銀三十萬入京,故而此人準備的‘絕筆’中稱入庫三十萬。巴單郗自作聰明,心知此次稅銀不必入庫,雖運來的稅銀少了六萬兩,也依舊對戶部報賬三十萬兩。等巴被滅口,此人大約才發現銀兩不足。”

景熙覺得脊背中寒氣直冒。自己的一步步謀劃設計,此時被一環不差地說出,周未晞有沒有膽量繼續說下去?

周未晞停了停,看著寇廉道:“只是下官不明白,從靖王府搜出繼而上交戶部的稅銀卻是實打實的三十萬兩。這多出來的銀子從何而來?”張亭柳煞白了臉色,景熙咬牙不語。

寇廉道:“下官斗膽,請泰王殿下一閱。”說罷將面前的紙箋遞給小吏。

紙箋很快被送到景熙面前。有些皺巴的紙面上一行鋒銳整肅的楷字:泰王府裡近日賬面支出應是頗多。

景熙陰沉沉地轉目看向寇廉,縱使沒有膽量來查我的賬,卻也要抓了把柄威脅我麼!

寇廉面無表情地與之對視了一會,轉開了眼光。眾人都心知肚明,指使巴單郗,嫁禍靖王的便是泰王,從府中撥了六萬兩銀子填賬的也是泰王。賬雖查不得,這個把柄卻也能迫得泰王有所顧忌,及時收手。

而這個隱晦的威脅,需要一個引線,然後由諸人一同點給泰王看,且火花爆響要適可而止。所以潘濯的字箋上的口氣,既不是揭發也不是指使,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