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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都沒有了嗎?”

“是的,這就是惟一剩下的——一塊乾肉三個人分!”

叔父瞧著我,他不願意瞭解我的話的意思。

“唉,您仍舊認為我們能夠得救嗎?”我說。

我的問題沒有得到任何回答。

一小時過去了,我開始感到餓得難受。其他二位也如此,可是我們中間一個人也不願意碰剩下的這些可憐的食物。我們仍然在迅速地上升,快得幾乎使我們喘不過氣來,彷彿有上升得飛快的氣球牽引著我們。我們並不是感到冷得難受,相反地我們開始嘗受到不斷增加的溫度——現在真有攝氏四十度。

這個變化意味著什麼呢?在這以前,一切事情都是跟達威和黎登布洛克的理論相符合的,氣溫一直沒有增加。而現在,我所一直認為正確的那個地心熱的理論是否要重新得到證明了?我們是不是將進入一個能使岩石全部熔化的高溫環境中去了呢?我很擔心,我對教授說:“如果我們不是被淹死或者壓死,餓死,我們還是有可能被活活地燒死。”

他只是聳聳肩,又開始獨自沉思。

一小時過去了。除了氣溫略有升高以外,情況沒有任何改變。叔父終於打破了靜默,說:“嗯,我們還是作出決定的好。”

“作出什麼決定?”

“是的。必須恢復我們的體力。如果我們想把這點剩下的食物慢慢地吃,以便使我們的生命延長几小時,那末我們就會永遠疲弱無力,直到最後一刻……

“不錯,最後一刻,已經不遠了。”

“如果我們聽任飢餓來把體力消耗掉,那麼萬一有了活命的機會,萬一必須採取行動的話,我們到哪裡去尋伐氣力呢?”

“可是,叔父,如果把這塊內吃了,我們還有什麼剩下的呢?”

“沒有了,阿克賽,什麼都沒有了;但是如果你光瞧著它不吃,它會不會變得多起來呢?你說的是一個沒有果斷、沒有毅力的人說的話!”

“難道說你還沒有感到絕望嗎?”我有點生氣地說。

“沒有!”教授有力地回答說。

“什麼!你相信還有機會逃得出去嗎?”

“當然;我認為一個有意志的人在他的心還在跳動的時候,是不會失望的。”

什麼話!在這種情況下,說出這樣話的人不是具有普通氣質的人。

“那麼您到底打算怎麼辦呢?”我問。

“把剩下的食物全部吃掉,來恢復我們的體力。這將是我們的最後一頓飯。最後一頓就最後一頓吧!至少我們可以重新成為一個男子漢了,這總比奄奄待斃強些!”

“好吧,那末我們吃吧!”我說。

叔父拿出那塊肉和餅乾,並且細心地分成三個等分;差不多每人分到一磅食物。教授貪婪地大嚼著,可以說是狼吞虎嚥了。我呢,雖然餓,卻並不感到好吃,幾乎一點胃口都沒有。漢恩斯則吃得安詳而有節制,一小口一小口不出聲地咀嚼著,冷靜地辨別著滋味,只有對未來的種種危險無動於衷的人才會這樣冷靜。漢恩斯找出半瓶杜松子酒,這使我恢復了一些生氣。

“真好!”漢恩斯在輪到他喝一口的時候用丹麥語說。

“真好!”叔父重複了一遍。

雖然我們已經把最後剩下的食物吃掉,一線希望卻只回到我的腦海裡。當時是早晨五點鐘。

人生來就是這樣:在健康的時候不會想到生病時的痛苦;一旦吃飽了就很難體會捱餓的可伯;非得臨到頭上才體會得到。所以當我們吃了幾塊餅乾和幾口肉以後,馬上就忘掉了剛才長久捱餓時的痛苦。

吃完以後,各人都在獨自沉思。漢恩斯這位生在極西而具有東方宿命論的人在想些什麼呢?至於我,我的思想不過是些回憶——回想起科尼斯街的房子、親愛的格勞班和善良的馬爾塔,而震動著地球的巨大吼聲現在在我看來,好象就是大城市裡交通工具發出的聲音。

叔父手裡拿著火炬,為了要計算出我們現在約略的地位,一直觀察著岩石的性質,這種計算,更確切地說,這種估計,只能得到一個大約的結果,但是一位學者總歸是一位學者——當他能保持他的冷靜的時候,黎登布洛克教授當然是一位不尋常的學者。

我開始聽到他提起一些地質學上的名詞,這些名詞我也理解,不管我自己怎麼樣,我慢慢對這些名詞也感到興趣了。

“火成花崗岩,”他說,“仍然是原始時代,可是我們正在上升——誰知道啊?”他一直抱著希望。他用手試探著那筆直的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