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間的誤會,就這幾句話已消彌於無形,本來嘛,江湖上的豪士便是如此,無情而坦蕩,只要雙方瞭解了,談開了,漫天的雲霧,也會簡簡單單的一下子掃個乾淨精光。
忽然,朋三省怪叫一聲道:“小樊,你衣裳上的扣子怎麼掉了好幾個?”
樊盛紅著臉大笑道:“別嚷了,大哥,還不是你的朋友乾的好事!”
龍龍吾微微躬身,默然道:“勢非得已,樊兄,你恕過了。”
樊盛一伸大拇指,由衷的讚美道:“老實說,龍兄,你那兩下子真叫絕,在下有生至此,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狠快的刀法,方才你甫一出手,在下簡直就險些怔住了!”
朋三省一抹嘴,笑道:“這不算什麼,他真發狠的時候你小子還沒有見過哩,他那把刀,老天,就和活的一樣!”
龍尊吾深沉的一笑,道:“朋老哥,不要為我臉上貼金了,現在,我想,我們是否可以進廳裡去問問那個畜牲?”
大步領先行向廳裡,朋三省急毛毛的道:“當然,我比你還心急!”
大廳內,但見桌翻椅傾瓷器與壁上懸掛的字畫雜亂的摔布了一地,塊塊段段的木頭四處散落著,點點滴滴的血跡灑濺於周遭,十足的一幅劫後慘狀!
朋三省舐舐嘴唇,目光已瞥及被扶坐在一張殘缺太師椅上的禿子毛貴山,他的一條右腿齊膝被斬落,地下遺留著一大濃稠的血跡,此刻,他右腿的斷落處已披包紮妥善,那條斷腿,便置放在太師椅下面。
兩名高大的壯漢分立於禿子毛貴山的側傍,而毛貴山,卻早已面如金紙,死去一半有餘了。
龍尊吾遊目四顧,看見唐潔一個人默默地站在大廳一角,臉上有一股茫的表情,發覺龍尊吾在看她,唐潔投於龍尊吾一個微笑,只是,這微笑卻有些苦澀,帶著些兒餘幸。
那邊,朋三省一個箭步了上去,獨目圓睜,死死的瞪著癱在椅子上的禿子,他驀地怪笑了一聲,兩隻生滿了是毛的大手猛然左右開弓,打得禿子滿口鮮血狂噴,顫抖著呻吟起來。
“哇”的吐了一口垂吐到禿子那張早已不成人形的醜惡面孔上,朋三省暴厲的道:“難受吧?你這烏龜孫子王八蛋,江湖漢子的臉都叫你一個人給丟盡了,他嫣老子也不知你是生成什麼心肝,竟能做出這等不要面子的下流事情來,老子操你的老孃,你祖宗十八代的麵皮都要你給掃光了,小子,你慢慢享受吧,老子一點一點的來侍候你!”
朋三省鐵青著面孔,口沫四濺的破口大罵著,一根筋在他脖子上突突的輕跳,獨目中紅絲滿布,那模樣,顯得猙獰極了。
宛如一根遊絲似的吐出一口氣,禿子毛貴山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的兩邊面頰在這傾刻之間已經腫漲得老高,腫漲裡又泛著烏青,嘴唇也翻了過來,方才掌摑時唇肉碰撞著牙齒,嘴巴里外早連一塊好肉也沒有了………”朋三省陰森森地道:“小子,善惡有報,只爭遲早,你們做的孽就要用你們的血來償,不要臉的東西,你那幾個王八糕子弟兄現在又縮在何處?”
呻吟了一聲,禿子毛貴山歪歪嘴,語聲含混地道:“好………好!你們設計暗害大爺………我們不………不會與你………你們甘休的………等………等著睢吧………。”
朋三省冷笑一聲,厲然的道:“滾你媽那條大腿,老子既然擒了你莫不成還怕你報復?
說,你那幾個同流合汙的弟兄在那裡?”
一側,樊盛低聲道:“在大哥來前,他們曾經提起過,好像姓應的和姓褚的都暫居在『赤玉莊』曹老大那裡………。”
朋三省一揚眉,道:“可靠麼?”
樊盛想了想,道:“當時大家沒有翻臉成仇,兄弟想應該不會有問題。”
“嗯”了一聲,朋三省沉沉的道:“曹老大隻怕有得麻煩了!”
椅上的禿子毛貴山痛苦的張了嘴巴,沉若蚊蚋:“姓………姓樊的……你………你夠朋友………真夠朋友………我………我雙………雙人狼自認與!你無仇………無怨………不料………料………你卻………卻如此坑………坑害我們………兄弟………日後………我我看你!你有什麼!臉……去見………見江湖同………道。”
“哇”一聲,朋三省怒道:“似你們這種豬狗不如的下三流蟊賊,武林同道唯恐宰之不及,除掉你們,必然令天下人心大快,個個額手稱慶,這是無上的光彩,有什麼說不過去的?”
冷厲的注視著禿子毛貴山,樊盛狂悍的道:“姓毛的,你休要怪我樊盛翻臉無情,在道義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