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新彥笑道:“不,我們倒是有約的,約會我們的人就是劉抗。”
劉抗道:“啊,原來你們也是早就相識的?”
快活張笑道:“他是跑江湖的藝人,我是日走千家夜偷百戶的小偷,同是江湖上三教九流的人物。早在五年之前,我就和他交上朋友了。”
劉抗說道:“那我比你更早認識他們父女,我認識程大哥的時候,他還是個莊主呢!”
程新彥啃然嘆道:“過去的事,那也不必再提了。”
繆長風頗覺奇怪,心想夠得上稱為“莊主”的人,自必頗有家財,怎的會淪落江湖賣藝,但因這是別人的私事,他也不便打聽了。
劉抗說道:“對,咱們不談過去,只談現在。你們現在有什麼打算?”
程新彥道:“我們是隨遇而安,哪談得上什麼打算?”
劉抗因為有好幾年沒有和程新彥見過面,是以先行試探,問道:“聽說你和淮揚的海砂幫幫主羅金鰲交情不錯,你可知道他最近的事?”
程新彥說道:“聽說他最近劫了朝廷的糧船,可惜我知道得遲,未能趕去幫他的忙。”
劉抗聽他這麼一說,已知他和羅金鰲的交情確是不假,於是放下了心和他說道:“羅金鰲之所以要劫清廷的糧船,那是為了阻遲清軍去進攻小金川之故。你們若是沒有別的地方好去,不就到小金川投奔義軍?那兒的義軍領袖蕭志遠、冷鐵樵、孟元超等人都是我和繆大俠相熟的朋友。你去幫他們的忙,也就等於是幫了我和羅金鰲的忙了。”
程新彥想了一會,說道:“多謝你的好意:不過目前我恐怕還不能到小金川去,過一些時候再說吧。”
劉抗本來以為他一定答應的,聽了大為失望。但想到人各有志,他只有一個初長成的女兒,不想連累女兒冒這樣大的危險,那也是人情之常。人各有志,不便相強,也就只好不再說了。
程新彥說道,“劉兄、張兄,今日得與你們重見,更有幸又得結識了繆大俠和雲女俠,在我已是足以快慰平生,我們父女先走一步,但願青山綠水,後會有期。”
程新彥父女走了之後,武莊問道:“劉大哥,我以前可沒聽你提及過他們父女。”
劉抗說道:“我和他們也不是深交,我是最近才知道他和羅金鰲有交情的,羅金鰲說他為人不錯,我世知道他是個重義的人,但卻覺他們父女的行跡很是詭秘。不過今天我見他的女兒肯捨命來救武端,我才敢介紹他們到小金川罷了。”
武端說道:“劉大哥,你最初認識他的時候,他是個財主,是嗎?”
劉抗說道:“不錯,他是一莊之主,當然也算得是個富戶了。不過他這個富戶卻有點和尋常的財主不大相同,會武功那是其次,他很喜歡結交江湖好漢,曾有小孟嘗之稱。我就是因此,大約在十年之前,叫他小孟嘗之名,到過他的家裡做過兩天食客的。”
武端說道:“是呀,他突然從莊主變為藝人,這件事就古怪得很。不過,我這樣說,也不是對他有甚懷疑,他們父女救過我的性命,我總是感激他們。”
劉抗一聽他的口氣,就知武瑞對程新彥父女的來歷,很感興趣。武莊卻笑道:“救你性命的只是女兒,你應該單獨感激那位程姑娘才對。”
武端面上一紅,說道:“妹妹,你怎麼老是和我開玩笑?”
劉抗笑道:“咱們說正經事吧,快活張,你又是怎會到這兒來的?”
快活張笑道:“和你一樣。不過你是奉你們天地會舵主之命,我是自告奮勇給金逐流、羅金鰲他們噹噹跑腿罷了。”
劉抗喜道:“原來你也是來偵察西門灼來到昆明的動靜的嗎?”
快活張笑道:“西門灼那封機密文書,早已到了我的手了。”劉抗接過來一看,大喜過望,說道:“這是黃總兵給清廷的奏摺,他準備怎樣用兵的計劃,都已寫在上面了。這封文書送到小金川去,對冷鐵樵、蕭志遠他們,倒是大有用處呢!”
繆長風道:“劉兄,你來得正好,這封文書,就請你送往小金川吧。”
劉抗道:“繆兄,你上哪兒?”
繆長風道:“我們準備往大理去走一趟,所以送信之事,只好偏你了。”
劉抗聽了,若有所思,沉吟不語。
繆長風道:“劉兄有甚為難之事麼?”
劉抗說道:“這倒不是,不過他們兄妹——”繆長風說道:“他們怎樣?”劉抗笑道:“好在你也是要到大理去的,我可以放心得下下。”
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