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厲南星出劍收劍,似乎漸漸顯得有點窒滯生硬,陳光世暗暗吃驚:“好漢敵不過人多,久戰下去,只怕厲叔叔會有閃失。”炎炎和尚那熱呼呼的掌風,饒是陳光世躲在雲臺後面,也是感到越來越是難受。
陳光世心裡想道:“雖然我是不能讓他們發覺,但厲叔叔受困,我焉能袖手旁觀?不如我用冰魄神彈暗中助他,敵人未必知道。當真給他們發覺,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陳光世卻不知道,厲南星此時之所以採取守勢,乃是因為他正在默遠內功,準備反擊的。
冰魄神彈乃是陳家的獨門暗器、武林異寶,它是用唐吉古斯山上冰履之中的萬載玄冰提煉成的,別的暗器講究的是準頭和勁力,只有冰魄神彈是仗著本身的陰寒之氣傷人。
雲臺下面,劇斗方酣,陳光世偷偷彈出一顆冰魄神彈,想道:“厲叔叔練有正宗的上乘內功,陰寒之氣,料想不會誤傷了他。這野和尚的什麼火龍功卻是非給我的冰魄神彈剋制不可!”
冰魄神彈見風即化,何況是飛入了好像是從鼓風爐中噴出來的熱風裡面。這顆冰蟬彈將出去,無聲無息,下面的人果然都沒發覺。
炎炎和尚正在把火龍功發揮得淋漓盡致,忽地感到一股寒氣,奇寒刺骨,氣血不舒!在運功的緊要關頭,哪容得這樣突如其來的侵擾,炎炎和尚凝聚在掌心的熱力發不出去,倒湧回來,不由得大吼一聲,口噴鮮血。其他兩人卻比較好些,玄風道人功力深厚,只是打了一個寒噤;葛老二的功力雖然還不及炎炎和尚,但因冰魄神彈是火龍功的剋星,故此炎炎和尚受傷最重,葛老二卻還勉強可以禁受得起。
他雖然禁受得起,厲南星可不容他再鬥下去,騰的飛起一腿,將他踢得骨碌碌的滾下山坡,冷笑喝道:“你這廝值不得汙我寶劍,饒你一死,滾吧!”
炎炎和尚只道是厲南星的一種獨門功夫,就在最後才下殺手的,噴出一口鮮血之後,又驚又怒,喝道:“厲南星,老子與你拼了!”他料想厲南星決不會饒他,是以明知拼鬥不過,也不能不豁出性命撲將過去。玄風道人抱著了同一心思,長劍閃電般的向厲南星急刺。
陳光世放下了心上的一塊石頭:“果然沒有給他們發覺。”他知道炎炎和尚的火龍功已是大為減弱,葛老二又已跑了,厲南星以一敵二自是穩操勝算,用不著自己再發冰魄神彈。
不料心念未已,只聽得炎炎和尚一聲大吼,從厲南星身旁衝過,飛跑下山;玄風道人的衣袖一片殷紅,跟著也跑了。厲南星似乎是想去追趕他們,但身子搖搖晃晃,邁出兩步,便即凝身,顯然也是受了傷。
陳光世又是吃驚,又是後悔,心道:“早知如此,我應該再發幾顆神彈,拼著給他們發覺,但厲叔叔卻可以免於受傷了。”
炎炎和尚與厲南星最後拼的那掌,也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他本以為是性命難保的,一拼之下,忽覺厲南昌的內力減弱許多,雖然自己還是拼他不過,但他似乎亦已是受了自己所傷。
炎炎和尚得意之極,縱聲笑道:“厲南星,你雖然傷了老子,你至少,也得臥病半年。咱們後會有期,但願你的傷治得好,可莫短命死了。”言下之意,即是還要找厲南星報仇。他雖然不敢回頭再鬥,門面話可是不能不說。
厲南昌故意喘著氣說道:“很好,很好。我也但願你的傷能夠快好,咱們再決雌雄。”說了這幾句話,似乎已是有點支援不住的樣子,坐在地上。炎炎和尚與玄風道人已是去得遠了。
陳光世跳下雲臺,說道:“厲叔叔,你怎麼啦?”正要過去扶他起來,厲南星已是一躍而起,哈哈笑道:“我裝得像嗎?想不到連你也給我騙了。”
陳光世又驚又喜,說道:“厲叔叔,原來你並沒有受傷。但你為什麼要放他們?”
厲南星笑道:“我是讓他們以為我是受了傷,他們才不會提防我呀!多謝你這顆冰魄神彈,不過,你出手卻也早了點兒。我本來想再鬥百招之後,才裝作兩敗俱傷,好教他們更不會起疑的。”
陳光世暗暗叫了一聲“慚愧”,說道:“厲叔叔,你裝作受傷,是為了方便入京行事吧?”
厲南星道:“不錯,我要殺他們不是不能,但還是留下他們的好。讓牟宗濤幫忙尉遲炯把李光夏救出來,不是可以省卻咱們許多氣力嗎?殺了他們,反而打草驚蛇,嚇得北宮望和牟宗濤不敢按照原來的計劃,那就倒是誤了事了。”
陳光世說道:“原來他們的說話,厲叔叔你也都聽見了。我卻在為尉遲大俠擔心呢。”
厲南星道:“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