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素問這麼問起的時候,他也是有些意外。“姑娘終於是想到要調查輓歌的來歷了?”輓歌忍不住問道,這聲音之中帶了一些個嘲諷的意味,他看著素問,那古潭一般的眼睛看著素問,帶了一點點的是溼潤,他的聲音裡頭也帶一點遲疑,“若我是衛國人,姑娘是否是要將我趕走?”
“你看我是在衛國的邊境撿到了你,其實你到底是衛國人還是什麼人同我都沒有什麼干係的,你看無雙城之中也不是全部都是越國之人,也是有別國人的。”素問道,“我今日是瞧見你聽到衛國有關的事情的時候顯得十分的留意,又想到你我相遇的時候,所以這才問一問,也不是我想要將你趕走,你這般的得力。我只是想問你一問,你若是衛國人,是否在衛國惹下過什麼禍事?若是有,你我就不住驛館之中,平日裡頭你也少出門,又或者喬裝一下免得讓衛國的人看出你來。”
輓歌聽著素問這一番話,他原本想著素問說出口的話大約也是沒有什麼好話的,卻不想她這一番話說出來倒是有幾分溫潤之感,倒也讓他有幾分的暖意。原本他還一直以為素問會怕麻煩直接將他趕走了事,畢竟他們之間也沒有任何的契約,一早的時候,素問已經對他說過了,如果那一日他真的是要走的時候也是可以走的。
“姑娘放心,我沒有犯下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來,姑娘不必擔憂。”輓歌平靜地道,“就算是犯下了什麼錯事,也絕對不會讓姑娘沾染上一丁點的麻煩的!”
素問點了點頭道了一句:“我知道了。”
輓歌見素問也沒有旁的什麼話是要同他說的,有覺得他們這一路來行走實在是太過辛苦了一點,在裴翌到來之前和德興帝大婚之前這幾日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閒了,的確是應該好好休息一下。
輓歌走到了門口,將虛掩上的門又從新開啟走了出去,在他準備關上房門之前,輓歌像是想到了一些什麼似的抬頭看著素問:“姑娘,若是我說我在衛國犯下不可饒恕株連九族的禍事,你會待我如何?”
素問聽著輓歌的話,她微微一愣,抬眼看向輓歌,她露出了笑容來,這神情十分的燦爛,“你覺得呢?!”
輓歌自然是不知道的,所以他也便是等著素問的回答,素問嘴角的笑容更加盎然,她看著輓歌,聲音清越的很:“若是你的賞金不錯,或許我會考慮一下告訴旁人你的行蹤……”
輓歌看了素問一眼,他伸手將房門甩上。他的動作略微有些大,所以房門發出了不小的聲響來,素問看著那略微被震的有些發顫的門,嘴角的笑容更加盎然了一些。這不是都是一些個假設麼,反正輓歌他現在在她的身邊,四周也沒有通緝的公告,自然是沒有什麼要緊的,所以輓歌還是她身邊的那個輓歌,而她也還是能夠使喚著輓歌的那個她,一切都有如最初的時候一般。
輓歌進了自己的房間門,想著素問剛剛所說的那一句話,他就是知道自己就不該對素問存著什麼別的想法,她那一張嘴沒有氣死別人就已經算是十分的客氣了,她能夠說出那樣的話已經很不容易了。輓歌想了想也覺得的確是這般的,自己就不該對這人有什麼高估的想法,至少她沒有對著自己說“到時候你就滾蛋”這種話來不是?!
輓歌這麼一想之後倒也覺得有些看開起來了,覺得如今自己這心思也不是應該全部都放在素問身上的時候,而是應該想著接下來的日子是應該如何的,他可還記得,他們是要尋找到定陵的位置,這傳說之中的那個陵寢必然不是這麼好早的,或許裡頭還有著無數叫人吃驚的機關所在也未必,到時候不見得是十分的輕鬆。、
輓歌這般想著,他也躺上了床褥沒一回就已經徹底睡著了,這一路來的時候他們都已經有些疲憊了,如今在這客棧之中雖說不能是太過放鬆,但到底也不至於像是之前那樣的神情緊繃了,至於剛剛還想著的關於衛國的那些個事,輓歌已經拋在了腦後,忘記了這衛國的太子和那陰將軍也是會一同到來的事情,這集結了各路人馬的未央城,註定不是一個安寧的地方。
裴翌飛鴿傳書在三日後到達,但事實上,裴翌是在第二日的傍晚到了未央城之中來的,也就只有他一人輕騎進城,順著容淵他們之前給訊息到了他們所下榻的客棧。
素問在瞧見裴翌的時候,只覺得在無雙城最後所見裴翌和如今所見裴翌的時候,可謂是兩個樣子了。在無雙城的時候裴翌還總是一臉疲憊模樣,但如今這一瞧見的時候倒是覺得裴翌這紅光滿面的很,一看就是在路上沒有怎麼吃苦的,這人養得又白又嫩的,同他們這些個行走在那最荒涼地段的人是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