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取出了盒中的白瓷小壎,將那壎盒放在安小開手中,沈長歌道:“去替我做兩件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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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杏與阿圓等在晴源居的外苑,幾乎要急瘋了。距離三少爺帶走臨霜已過去了近半個時辰。內苑的大門開了又關,來來回回,這已經是第五個了。可是門外卻一直不見臨霜的身影。
三少爺明明說,只需要兩刻鐘的。
如若她不能及時趕回,恐怕是要誤了選時了。
空等了許久,兩個人的心情已越來越焦。最初三少爺同意相助時的驚喜與興奮已在等待中磨得盡滅。阿圓的手中攢著細汗,幾乎坐不住了。視線遠遠投在苑門的盡頭,望了片晌,她一咬唇,倏地站起來。
阿圓起身便走。
秋杏嚇了一跳,下意識跟過去,問道:“你幹嘛去?”
“我要去紫竹苑找臨霜!”
秋杏一驚,連忙扯住她的袖,將她拽到一旁。
“你瘋了?這可是東院,不是後院!且不說你能不能找到紫竹苑,就算找得到,他們會讓你進嗎?”
阿圓原本堅決的臉色登時鬱悶,憤懣地跺了跺腳,“那難道,我們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乾等麼?”
“那還能怎麼辦。”秋杏也十分無奈,看著空無一人的苑門,極希望下一瞬便可出現臨霜的身影,可風吹柳動,那裡卻一直是空蕩蕩的。
便在這時,內苑的門倏地開了,一個懷抱琵琶的丫頭從中走出來。
陳嬤嬤喚道:“第六個,方錦心——”
秋杏與阿圓心一跳,齊齊回頭望去。
便見不遠處,錦心抱著一張琴嫋嫋起身,輕白的衣袂拂過地面,似一縷雲自身邊飄過。就在她經過秋杏阿圓時,她的步子略停了停,目光向她們周圍尋了一尋,似乎沒尋到她想望的人,很快收回目光。
輕輕一笑,她與阿圓秋杏擦肩而過——
儘管她那一笑極其輕微,阿圓與秋杏卻仍感覺到了。那一笑含義莫測,似乎有些得意,又有些輕蔑,更多的是諷詰的自傲。
阿圓忍不住,朝著她的背影嗤了一聲,嘀咕,“有什麼了不起!等臨霜到了……”
自顧叨咕了這一句,她的臉色又逐漸黯敗下來,重新看著空蕩蕩的大門處,心中揪緊。
已經到錦心了。
臨霜,你可一定,要按時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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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揚悅耳的琴音靜靜迴盪在小院半空,連綿委婉,彷彿泓水過溪,如鳴佩環。錦心的十指在琴絃間利落飛舞,雪白紗衣隨風微飄,襯合著如水琴音,猶若謫仙靜臨。
高堂之上,老夫人遠遠瞧望,唇角含笑。閉著眼,她靜靜感受著這妙曼琴音,許久淡笑,“這曲《鳳求凰》,倒真是極妙。”
她身側的長公主正在安頓已熟睡的沈長星。圓滾滾的小孩童蜷在小軟榻中,睡得口水都流了出來。她以帕拭掉他嘴邊的口水,聞言回身笑道:“錦心的琴,可是跟著孫先生習的,孫先生都說她天賦極高,可不是極妙?母親您還不知?”
老夫人點頭笑了,望向少女的眸中現出幾許讚賞之色,片晌對身後問蓉道:“說起來,你這女兒,教導的真是不錯。”
查德誇讚,問蓉心中驚了驚,儘管心花怒放,表面卻仍不形於色,謙道:“老夫人可真是折煞,哪裡是奴婢教導的好。心兒可習琴技,還不是老夫人與長公主的恩典。”
“你太過謙了。”老夫人不置可否,又兀自觀賞了一會兒,嘆息,“這要說啊,我們府裡的姐兒少,也不過嬈丫頭和嬌丫頭兩個。嬈丫頭好好的一個閨秀,非被她爹拉去軍中去做什麼女將!養的一點女孩氣都沒有!嬌丫頭倒是個內斂的,可惜啊,那丫頭愚鈍。要我說,嬈兒和嬌兒,沒一個比得上錦心的!”
說著她又偏過頭,對長公主,“樂安,你說是不是?”
長公主笑了,“可不是!不說別的,就說這相貌,吟嬈和吟嬌便與錦心是沒的比的,便連老爺都說,錦心若帶出去,還真真像個正經的小姐呢!”
問蓉一直凝肅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喜色,羞靦道:“能得老夫人與長公主的青睞,可真是心兒天大的福分了!”
老夫人擺手,“你這做孃的未免短淺,錦心這樣的孩子,福分可得在後頭。要我說啊,要是可能,我還真想讓錦心做我的孫女兒呢!”
她雖說的無意,一旁的長公主聞聲,暗中卻赫然驚了一把。
這話本不稀奇,尋常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