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娶你,可以的。”他突然笑起來,這倒是個好法子。若是娶了她,對兩人都好。
劉蘇一巴掌拍到吳越頭上:“哪個要你可憐!”笨阿越,我知你心疼我,只是無論如何不該用這種方式。若是我意志稍微薄弱一些,答應下來,彼時阿甜傷心,你我亦難以開懷。
“曉得什麼叫倫理大戲、人間慘劇麼?說的就是你這種餿主意!”哪裡有為自己的袍澤,便拋棄自己的愛人的?
吳越知道自己想岔了,看了她一會子,笑起來:“你待自己可真夠狠的。”到如今,她主動傷害的也不過是無咎一人而已,而無咎他,含笑飲鴆,甘之如飴。
嘆口氣,繼續憂心自己的感情狀況:“若我與阿甜成婚,只怕過不了幾年,便會互相厭倦。她好奇心重,若是求索我的過去,只怕要生怨恨。”他心底的秘密,絕不會告知阿甜。
劉蘇默然,他們的來歷無法解釋,若是對方不好奇便罷,一旦好奇,便是夫妻離析之源。他們的秘密,只對臨終的章歆吐露過,從此之後,絕不會再告知任何別的人。
“你不試試,怎知後果?”宋嘉禾帶著小白趕來,眼眶通紅,“你再跑啊!”她不過是去問他為何不娶她,他便見鬼一般飛快地躲了。若不是曉得他會來尋劉蘇,豈不是又會被他給逃掉。
吳越無言以對,劉蘇對此喜聞樂見:“我回去吃飯了,阿兄煮了魚湯。你們隨意。”尾音已經抑制不住翹起來,人施施然離開,留宋嘉禾與吳越對峙。
阿甜,若是如此都無法逼迫阿越面對自己的真心,我也無法。
阿越,阿甜做到這種地步,若你仍是要逃避,活該孤獨終身。
☆、第170章 竊珍寶
宋嘉禾步步緊逼,吳越避無可避。躲閃中,他看清了她桃花眼中近乎嘲弄的笑意:你敢將我帶出叢林,敢為我背叛代王,竟不敢直面自己的心麼?
她生得美麗,又有一把甜糯的好嗓子,縱然是性情古怪,身旁還有小白出沒,仍是有無數男子心悅於她。吳越看得分明,只是這個姑娘,於此道似乎格外笨拙,認準了他,便以為其餘人都不會對她生出綺念。
他的心……是喜歡她的。不,超越了喜歡,是愛。
他不曾告知劉蘇的理由中,有一條,是害怕自己終有一日會死在戰陣之上——到這個世界以來,所經歷的生死關頭,已不在少數。他妄圖說服自己,若是不娶她,她便不會再得知噩耗時那般傷心。
事實上,這是自欺欺人。
“阿甜,你想好了。”吳越吸口氣,“我怕是,不會成為一個很好的丈夫。”他對自己的定位,首先是軍人。他會努力保全自己的袍澤和家庭,然而他不敢保證一定會將小家放在第一位。
宋嘉禾尖叫一聲,撲進他懷裡,將高大的男子撲得就勢倒在海灘上方才化解了她的衝擊力。
吳越摸著後腦勺抽氣,宋嘉禾快活地打了個滾,從他懷裡滾到了臂彎裡,就枕著他的手臂,望著藍天傻笑。
小白拿前爪捂著臉,她的主人終於要與人類雄性住到一個窩裡了。她抖抖毛,不悅地長嘯一聲,滿意地看到島上山林中鳥雀驚飛,連人也有不少受他驚嚇,從屋裡跑出來瞧一瞧動靜的。
宋嘉禾喜氣洋洋盈腮,拉著吳越向島內走去,路上見著人便笑著招呼,若是親近如“正氣歌”的青年,便大聲宣佈:“準備喜事!”
青年們往往先是一怔,隨即道恭喜,當仁不讓地承擔下了準備婚禮的責任。從舟山島上撤出來,氣氛已低迷多日,是需要一樁喜事來振奮士氣了。
得到這個訊息時,劉蘇正與羈言一道用飯。青年眼睫微垂,遮住眼底豔羨與心痛,再看姑娘,她卻是絲毫意識不到自己得不到這樣一場盛大的婚禮,反而興奮道:“幾時舉行婚禮?這下阿甜可要高興壞了!”
羈言低頭剔著魚刺,手指修長,動作迅捷,賞心悅目。劉蘇同前來傳信的人說了幾句話,大笑起來,歡樂活潑的模樣,恍然是多年前,汶城中那個精靈快活的女孩兒。
直到傳信的人走了,她才牽著羈言的衣袖,歪頭笑道:“阿兄,阿甜成婚,我該送她什麼好?”她產業雖不少,卻盡數投在了別處,如今真真是身無長物。“哎呀,我發現自己居然沒有錢!”
做女將軍的時候,她不佩戴飾物,從長安到東海,一路都是羈言管著錢財。她看看自己,僅有一身衣衫——還是羈言購置的,此外,便是腕上珍珠手釧,那卻是無論如何不會贈予他人的。
羈言笑著揉揉她的頭髮,將那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