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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她分心。”

沈拒霜搭弓引箭瞄準衛柏——這一招是他曾與花弄影喂招時使用過的。萬沒料到先生竟在這樣的場合用了出來。

尋常女子經這一下,總會害羞瑟縮,攻勢未免減弱。沈拒霜防的便是先生趁此機會重傷她。

然而劉蘇並不是普通女子——或者說,她最不尋常的一點就是,她不是出生、長大在這個時代。

她來的那個地方,露出胳膊與小腿是夏日裡最常見的穿著。她第一次見著阿言的時候,穿的可是吊帶衫與熱褲呢。

出乎衛柏意料,劉蘇不曾有一絲猶豫與停頓,劍招愈發凌厲。衛柏又將對她的欣賞提高了一分——這樣好的心理素質,不收入傾城門下,真是可惜了。

身形一轉,衛柏變掌為爪,抓向她凌空飛踢的小腿。方一觸碰到腳腕,忽覺不妙,手上加力將少女推得斜飛出去,自己也踉蹌了一下。

“你使詐?”適才那破綻竟是虛招,他只防著她誘敵深入,卻不妨有另外一個人對他出了招!

劉蘇腳踝碎裂,拄著含青劍喘息:“莫非先生以為我是坦蕩君子麼?”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若是君子,她何必趕在這一時?只因仇恨像地獄裡竄出的紅蓮業火,燒灼著她的心。

最後一抹紫色流光消逝,猛然有無數聲音衝入耳中,打破先時靜謐。流水、鳥鳴,這是陣法中的聲音;劍嘯、掌風,這是無咎在打鬥;更有一種琉璃碎裂、冰河乍破的微妙聲響,隨著聲音響起,濃霧逐漸消散——陣法正在崩潰。

雲破月猛地噴出一口鮮血,不可置信地看著無咎與劉蘇:這兩個人根本不可能破去她的陣法!她卻不曾察覺,早在陣法執行之時,便有人輕描淡寫走進陣中,毀掉了陣眼,卻維持著陣法執行。直到那人離開,這大陣才支撐不住,片片碎裂,佈陣者也受到破陣之力反噬。

這是浮戲山主為自己最疼愛的弟子所做的最後一件事——儘管他“疼愛”的方式委實與眾不同,非常人所能消受——從此以後,山長水遠,再不相見。

無咎身上數處滲血,見劉蘇毫髮無傷的模樣,心頭微松。陣法一破,他沒了顧忌,劍光大盛,攻向衛柏。

劉蘇跟上,緊緊配合著他的劍招。他們從未配合過,卻擁有難以言喻的默契。

長劍短匕,含青靈犀,這才是他們真正的用法。他出劍,一往無前;她防守,密不透風。她輕叱,靈犀直取衛柏雙眼;他沉默,截下針對她的殺招。

不是春藤柔弱的依附,不是綠茵無力的仰望,他們並肩戰鬥,就像橡樹身側的木棉,險峰周身的流水,相互扶持,相互偎依。

他們將自己的後背毫無保留地交給對方,每一次眼神交匯,湧動的都是信任與溫情。

終於,劉蘇生生接了衛柏一掌的瞬間,無咎將含青刺入他的胸膛。那一刻,他的眼神冷厲如電。

衛柏心中微怒。他知曉面前這女子是為報仇而來,因此並未存她會手軟的心。然而武技一道,到他這個修為,已難得遇到對手。本以為能好好切磋一番,孰料她竟使詐。

這般行為,無疑是侮辱了武道。

說完自己不是君子,劉蘇又笑道:“先生毀我衣衫,便是君子所為麼?”

不知何時混進了浮生半日的秦鐵衣捂住眼,默默扭過頭去。這姑娘真是,要不要這麼厚臉皮啊?

衛柏哼一聲,不再與她糾纏——即便他使陰招,也是用了自己的內力,與外力無關。

劉蘇摸摸腳踝,確認自己還不至於就此失去戰鬥力。冥冥中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劉蘇將含青劍回鞘,擲給見因她受傷而焦躁的無咎。

無咎甫一接觸到含青,便是一震:好熟悉的感覺。像是相識相守了數十年,他清晰知道這柄劍每一處細節的模樣,他聽得到它細細的龍吟,他明瞭它對血的渴望……

驚雷閃電在腦中滑過,隨即被對劉蘇的憂心忡忡壓下。

劉蘇棄劍用掌,與衛柏纏鬥一處。這一次她不再顧忌自己會受傷,而是拼盡全力,與衛柏招招硬抗。

她畢竟習武時日尚淺,無法與浸淫此道多年的衛柏相比。肉掌相對,她更加吃力。

衛柏亦驚歎於她磅礴的內力,然而於那份磅礴底下,他似乎看到了某個脆弱的根基。她內力再強也強不過他,每一次內力相撞,她能逼進他體內的內力不過少許,而他給她造成的傷害足以摧毀那個不堪一擊根基。

打鬥中,有鮮血飛濺。無咎伸手接住一滴,只覺滾燙異常。“蘇蘇……”究竟怎樣,我才能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