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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會死麼?”

“不會。”羈言僅著中衣,以袖拭去她滿頭細密的汗珠。

竹葉青並非劇毒蛇類,若是處理得當,毒性不會致死。只是他發現得遲了,毒素已隨血液侵入她全身,少不得折騰一番。

劉蘇朦朦朧朧,覺出那雙從蛇口救出她的手放開了,不由哭道:“別走,別走!蘇蘇怕……我要回家……”然而聲音低得連自己也聽不分明。

很快,那雙手又回來了,將她半身扶起,有什麼又涼又滑的東西喂到嘴邊。

她聞到血腥氣,想吐,於是扭頭啜泣。那人沉聲道:“別怕,吃下去就沒事了。”昏昏然中,她覺得應該聽他的話,於是張開了嘴。

“乖……別咬,吞下去。”她喜歡被他誇“乖”,於是艱難吞下那樣腥臭溼滑的東西,又是一陣咳嗽與乾嘔,彷彿肚腸全都絞在一起,爭先恐後地想要跳出咽喉。

“蘇蘇……蘇蘇很乖的……蘇蘇要回家……”

她被那雙手抱了起來,“乖孩子……蘇蘇……不要睡著了,跟我說話。”

羈言為哄半昏迷的劉蘇吃下蛇膽,艱難說出“乖”這個從未出口的詞,只覺一陣異樣。但隨後,這些帶著縱容寵溺意味的話語似乎都變得不那麼難以啟齒。

懷裡的姑娘弱弱叫他,“阿言……”。她果然還是身體太弱,換作任何一個武人,甚或是尋常村姑,此刻都不會如此狼狽可憐。

“蘇蘇,不要睡。——你膽子怎麼這麼小啊?”

姑娘不依,怒道:“我才……才沒有怕!才沒有……”

他一邊不斷挑戰著小姑娘的自尊,刺激她不要睡過去;一邊抱著姑娘到自己室內,尋找調配一些特殊的藥物。

將那些藥物悉數喂她吃下,他終於鬆了口,“是,你不怕,你很勇敢。”

劉蘇心滿意足,即使在耳鳴與頭痛的折磨中,也露出一個得意的微笑來。隨後,她聽見那個人說:“睡吧。”於是睡去。

當天衛夫人便派了燃楚來為她切脈,汲湘則調出各類所需藥物,以備使用。

劉蘇再遲鈍、再沒心沒肺,也覺出了問題:“楚姨,我怎麼了?”

不同於汲湘未語先笑,令人如沐春風,燃楚惜字如金:“中毒。”

燃楚便見伸著胳膊讓她切脈的姑娘臉色一惑,復又慢慢平靜下來,“我是中過毒……還能醫治,便是不甚要緊,是麼?”

她說的是被竹葉青所傷那次,尚且不知自己所中的乃是天下一等一麻煩的“優釋曇”。

燃楚不願多話,擺出針囊來:“去躺下”。

她要為劉蘇施針,連續二十一日,以保證她不會在夫人配出解藥前便毒性發作,在睡夢中死去。同時阿阮得了指令,每日為她準備藥浴,輔助解藥配藥性的發揮。

劉蘇便老老實實忍著每日金針刺進穴位的痛苦和藥浴的繁瑣。

二十一天後,汲湘送來一瓶藥丸,“夫人叮囑,每日服一丸,每日服藥時間比前一日推遲一個時辰,不可有差錯。服藥時,以藥湯送下。這是一個月的量,一個月後,我會送來新的藥。”

那藥丸聞著清香,似有回甘,待吃下去,便有無限苦澀自喉底泛起。為壓下苦澀,劉蘇抓起一旁盛滿溫熱藥汁的瓷碗大口嚥下,隨即臉色變了臉色——藥丸只是苦澀無比,這藥汁卻是奇酸、奇麻、奇辣、奇苦、奇臭,諸般滋味混雜,令她髮根都要豎起來了。

她撫著胸口乾嘔,阿阮一臉嚴肅:“姑娘,想活命就全吃下去。”

一月過後,藥丸見效,劉蘇不再嗜睡,臉色卻越來越差。阿阮使廚房每日變著花樣上飯菜,亦不能使她胃口稍開——解毒藥對脾胃是莫大折磨,而衛夫人配藥時不會顧及到她的腸胃,縱有法子中和副作用,那高傲的夫人也因嫌麻煩而不會採用。

☆、第161章 卻非殿

過了將近一個月,便在官家焦躁達到頂峰的時候,姽嫿將軍的身體狀況卻奇蹟般地好了起來——並非全然康復,而是情形不再惡化,飯量甚至恢復到了普通女子的水準。

無論是御醫還是南軍統帥、太子少傅,都說不出所以然來。倒是劉蘇自己有所了悟:身體狀態達到平衡那一日,正是她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的內力之時。病情不再惡化的代價是她內力消耗殆盡,若是能夠選擇,她定然不會選這樣一條道路。

石鐘山,江水沖刷著山壁鏤空,不斷髮出噌吰如歌鐘的響聲,船體隨著江水輕輕晃動。清風徐來,白露橫江,水光接天,月出皎然。劉蘇保持著一個怪異的姿勢: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