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起來,看來又改變了主意,把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幫我運一運這些兔子好嗎?”他說。
他擺弄這些兔子的動作很奇妙。我也參加了進去,並且幫他把一個兔籠拖到岸了。剛把籠子拖到岸上,他立刻開啟籠門,抬起籠子的一頭,把裡面的亂蹦亂跳的兔子全部倒出在沙地上了。這些兔子爭先恐後、一個壓著一個、全部堆在了一起。蒙哥馬利拍了拍手,這些兔子,我想大約有十五到二十隻,立刻一蹦一跳地跑上了沙灘。
“生兒養女吧,我的朋友們,”蒙哥馬利說,“好補充小島的給養。目前我們這裡相當缺乏肉食。”
當我看著這些兔子跑得無影無蹤的時候,那個白髮人帶著一高頸瓶的白蘭地和一些餅乾回來了。“先讓普蘭迪克少吃一點吧,”他以遠比以前親切得多的語調說道。
我沒有多嚕囌,立刻開始吃起這些餅乾來。這時,那個白髮人幫著蒙哥馬利把另外二十來只兔子從籠子裡放了出來。三個大籠子和那頭美洲山豹,被進了圍場。我沒有動那瓶白蘭地,因為我有生以來滴酒不沾。
第七章鎖著的門
讀者可能會了解到,起初我周圍的這一切是多麼離奇,我現在這種局面,就是這一系列預料不到的歷險結果,而我對於周圍這些事物的奇異之處,一時還辨別不清,尚未領悟。我跟著美洲駝走上了沙灘,蒙哥馬利趕上了我,並請我不要走進石頭圍場。我此時注意到,裝在籠子裡的美洲山豹和一堆貨物、被置放在這個四方圍場的門前。
我轉過身來,看到那隻汽艇上的貨物已經全被卸完了,汽艇又被劃了出去,並且被拖上了沙灘。那個白髮人正在向我們走來,他和蒙哥馬利交談著。
“現在該談談咱們這位不速之客的問題了。我們對他怎麼辦呢?”
“他懂得一些科學,”蒙哥馬利說。
“我渴望著再投入到工作中去——利用這些新的東西,”白髮人說道,用頭指了指圍場。他的眼睛越來越亮了起來。
“我敢說,你是渴望著這個的,”蒙哥馬利以一種根本不是真心誠意的語調說道。
“我們不能把他送到那邊去,我們也沒有閒工夫給他建造一座新的茅屋。而目前我們顯然還不能把他當做心腹朋友。”
“我在你們的掌握之中,”我說。對於他說“那邊”究竟指的是什麼,我一無所知。
“我也正在考慮這件事,”蒙哥馬利回答道。“我的房間外邊還有一道門——”
“對,”那個年長的人立刻答了一聲,瞧著蒙哥馬利。我們三個人一起朝著圍場走去。“普蘭迪克先生,很對不起,我對你保守了一個秘密——可是你要記得,並不是我們請你來的。這裡,我們這個小小的場所,包含著某種秘密,我們這裡事實上是某種形式的青髯公①秘室。對於一個神志健全、頭腦清醒的人來說,的確沒有什麼可怕的。可是目前——由於我們還沒有了解你——”
【①青髯公:法國一個古老故事中主人公的別號。他一次外出旅行,把古堡的鑰匙留給了續娶的新婚妻子,但卻禁止她進入其中的一間秘室。他的妻子出於好奇,開啟了這間屋子的房門,發現其中是被青髯公殺害了的六個前妻的殘骸。青髯公歸家後,發現了鑰匙上的血跡,知其新妻違背了他的吩咐。正在他要斬下其新妻的首級時,其新妻的兩個兄弟趕來將他殺死。此處莫羅(白髮人)用其做為比喻,以暗示不得擅入石頭圍場。】
“當然,”我說,“除非我是個傻子,才會對於你們還不大信任我而惱火。”他扭曲著大嘴,現出微微的一笑。他是屬於那種面貌陰沉的人,這種人嘴角向下一撇,就算是笑了。對於我這種能滿足他的願望的順從,他點頭答謝。我們路過了圍場主要的大門,這是一扇沉重的周圍包著鐵皮的木頭門,上著鎖,汽艇上的貨物都堆在門外邊;拐過彎去,我們又來到了以前我沒有看到小門前。白髮人從油膩的藍色外套口袋裡拿出了一串鑰匙,開啟了門,走了進去。儘管當時是在他的注意之下,可是他的大串的鑰匙,以及對這個地方精心細緻地上閂加鎖,還是使我感到非常奇怪。
我跟在他後邊走了進去,發現我是在一間小套間裡。屋內傢俱陳設簡單,但是不舒適;裡邊還有一扇內門,通向鋪了磚石的庭院,門半開著,蒙哥馬利立刻把這扇門關上了。屋裡更為黑暗的一角,吊著一副吊床;透過一扇沒有鑲裝玻璃、外面有鐵柵欄保護的小窗戶,可以望向大海。白髮人告訴我,這就是我的房間,至於那扇內門,“以防不測,”他說,他將從另一邊加上鎖,請我萬勿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