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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家,一邊說要能隨叫隨到。醫院裡還安排了一大堆警察和便衣盯著我們大概是因為兇手還沒有確定,可能還在所有幸存者中,所以理論上說我們這些人都是嫌疑人。我想想,為了不惹麻煩,不讓公安多疑,我就在醫院多呆一陣。”

“你打電話找我到底想幹什麼?”

梁小彤感覺剛才的情都白煽了,只好說:“不能就報個平安嗎?”嚥了一下口水,老爺子還沒掛,於是又說:“那三棟樓和會所資產的問題,當然可以改日再談。”

這是他打電話給老爸的真實原因。保險理賠雖然會很可觀,但絕對無法盡數彌補損失。同時,梁小彤看到了一個契機,只要梁軍願意再出一把力,瀟湘主樓還可以重建,重建成他梁小彤的全權資產。

到時候,瀟湘將不再有合夥人,只有梁小……老闆。

他正沉浸在憧憬中,老爺子把電話掛了。

意味著瀟湘主樓還只是一片廢墟。

梁小彤暗罵了一聲“老不死的”,氣得想找根菸抽,但明知道自己從來不抽菸,受不了那股子黴臭味兒,女孩子們也都不喜歡。他又冷笑著想只要有老媽在,最後總有希望。他拿起手機,準備撥打另一個更重要的電話,忽然覺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識地抬頭四顧,發現剛才做筆錄的市局刑警隊長巴渝生正向自己走來。

謝一彬的筆錄做完後,巴渝生主動推起他的輪椅。謝一彬神色立刻不安起來,坐在輪椅上扭捏不停,彷彿身後的巴渝生往他的脖領子裡塞了一把毛毛蟲:“這……這不太好吧。”

巴渝生推著車往前走,笑笑說:“有什麼不好?我正好要去急診找人,順路,方便。”

急診中心並沒有因為今天是黃道吉日或者週末而有半分清閒,除了劫案後頓時多出一些人質和公安消防部門的傷員,美好週日、適合出遊的天氣也造就了比平日更多的車禍和其他意外受傷的病人,更不用說陪同傷員和辦案的大量警察和各路家屬,門急診大樓裡外煞是熱鬧。巴渝生推著謝一彬,要不停地叫“讓一讓”、“對不起,讓一讓”,才沒有造成交通事故。

將謝一彬送回觀察室後,巴渝生又去了一次急診ICU。ICU裡有四個受傷較重的倖存者,一個是廚房裡打下手的孫元虎,肢體20%深二度燒傷;服務員建偉和華青,二度燒傷,在淺二度和深二度之間,建偉的上肢還有三處較深的玻璃劃傷和炸傷,取出的玻璃是明顯的酒杯碎片;還有那蘭,腦震盪。

他沒有找醫生詢問病情,只是在監護室門口看了看,幾位傷者看來都沒有生命危險,那蘭緊閉雙眼,不知是在昏迷中還是在閉目休息。剛才電話裡,叫張蕾的醫生說那蘭已經醒過兩回,看上去一切在好轉。

急診ICU外的走廊通向一扇樓門,出去是個類似花園的地帶,有兩棵樟樹,一棵松樹和一些花草灌木。巴渝生遠遠看見在一棵樹下,梁小彤正拿著手機打電話。他靜靜觀察了一陣,梁小彤對著手機說話時,誇張地做著手勢,表情和動作上看,結合了沮喪、氣餒和難以置信的無奈。梁小彤結束了通話,突然轉過身,向巴渝生站立的方向望去。巴渝生邁步向他走去。“和家裡人報平安了嗎?”巴渝生問,又覺得不妥。劫案結束已近兩個小時,早該報過平安,急診室裡已經擠入了不少親朋。梁小彤說:“對,說過了。”他想說,我媽就在樓裡,卻轉而說:“我聽從你們的建議,暫時留在醫院裡,這樣你們隨時可以找到我。”巴渝生說:“多謝你的合作,聽說你已經幫我們認過照片了。”

“是,可惜沒幫上什麼忙,照片上的人都臉熟,都是人質,沒有任何可疑的人。”梁小彤隱隱有些不安:巴渝生找他,肯定不是來閒聊,一定有什麼問題。

難道自己說錯了什麼話?某些回憶的細節不合情理?

“我們技術科還你手機了嗎?”

“目前還沒有。”梁小彤搖頭,“沒關係,家人給我捎了一個新手機,畢竟我的狐朋狗友多一些,有些業務上的事也等不起,瀟湘的和瀟湘之外的,都還有一大堆。”

“果然是將門出虎子,看來你是要繼承梁總衣缽。”巴渝生則看來是要執意擺龍門陣。

梁小彤再次搖搖頭:“哪裡,還有太多東西要學,我們集團的業務太複雜,頭緒太多,我只能一點點啃……所以我喜歡瀟湘,可以讓我專心做一件事。”然後他自然地轉話題,先發制人,“我在瀟湘上付出心血很多——按我老爺子的話說,我還從來沒有那麼專心地做一件事過——所以這事一鬧,我的合夥人又因此犧牲……我很少這麼矯情,但是實話,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