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襠間早已溫熱滑膩一片,下體也不再如睡前那般脹硬了。
他驚訝自己怎麼都這樣大的年紀了,還會遺精,而且是在離開妻子僅僅一個多月的時間裡。相當初,離家的那夜,他把吃奶的勁兒都用上了,就像潛水泵一樣把體內的精液淘得乾乾淨淨,似乎一年內都不會再有啥念頭了。誰知今夜竟偷偷地作下了自結婚以來從未再作的業障,
他把被頭扯下,緊張地看了看另一張床上的京兒,見他依然在憨憨地熟睡著,便放下心來,悄悄地褪下已經髒溼的褲衩,把身上的粘液擦淨,又悄悄地塞進床蓆底下,留待白天沒人時儘快洗淨晾乾。屋裡很寒冷,特別是到了快要天亮的時辰,冰冷的寒氣瀰漫在屋子的每一寸空間。只要稍微露出一絲肌膚,就有寒氣立時侵入。秦技術員懶得去翻箱倒櫃地找乾淨的褲衩換上。他就這麼靜靜地躺在溫潮的棉被裡,靜靜地品味兒著剛才夢中的景象,驚訝自己夢見的妻子怎麼會一下子就變成了滿月呢。由此,他隨著對夢中的追憶,竟圍著滿月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展開了種種揣測和豐富的聯想,直到天光大亮,京兒光腚拉叉地起床穿衣為止。
待京兒手忙腳亂地提著褲子跑到屋外去小解的空當兒,他來不及翻找褲衩,趕緊蹬上襯褲,穿上衣服,把泛著栗子花氣味的被褥胡亂地疊起,也急急地出了屋子。
此時,沉寂了一個冬夜的杏花村已漸漸開始沸騰了,到處響著鉤擔磕碰水桶的聲音、門扇嘎嘎吱吱開合的聲音和大人呵斥娃崽兒起床的聲音。
掩映在群山雪野裡的杏花村開始醒來,伸著懶腰,打著呵欠,睜開惺忪的眼睛,打量著周邊熟悉的世界,琢磨著一天裡的勞動計劃,哪些是應急的,哪些是稍緩的,哪些是留待日後再做的。家家戶戶的煙筒裡次第冒出縷縷乳白色的煙氣,隨山窪裡迴旋的寒氣嫋嫋飄升,凝聚在村落的上空,形成了一層薄薄的雲層,又漸漸融入四野白茫茫的色調裡。清晨的陽光悄然漫過東山頂,斜斜地灑滿村落,四處的雪白中透著紅潤的光澤,給了村人一次全心身的洗浴,洗掉了殘存的睡意,展露出十足的精氣神兒。
此時,凝聚於村落上空的那層薄雲在不知不覺間四下散去,不見了一絲影蹤兒。 。。
寒冷的冬天(8·1)
年關漸漸逼近,村人邁出的腳尖已經搭到了春節的門檻兒上。
轉眼之間,已是臘月二十了。家家戶戶開始忙碌地操辦著過年的各項準備工作。臘月二十前要做好夠一個正月裡吃的煎餅,二十四要恭送灶王爺上天為各家言好事,二十五開始蒸饅頭,二十六宰豬殺雞,二十八做豆腐,二十九打掃屋牆院落。一直到了臘月三十,待過年的各項籌備工作準備就緒後,每個人都會沉浸在過年的喜慶氣氛裡,靜候著除夕夜裡把自己的腳步從舊年歲月邁進新一年充滿著希望的時光裡。
雪娥在家裡忙著攤煎餅,鏖子臨時支在鍋屋的鍋灶旁。屋子的上半截迷漫著煙霧蒸氣,對面說話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只有很低的下半截空間裡還清明些。若要對臉說話,得低頭彎腰地把頭貼近屋地,才能看清對面的眉臉兒。她早早把棒娃打發出去往家裡抱麥秸,待夠用後,又叫棒娃領著草兒去山上砍乾枯的樹枝,以備過年時好炒菜下餃子用。村人攤煎餅用的柴草一律是麥秸,此物鬆軟,易燃易滅。鏖子太熱了,用燒火棍一撥即滅。若是涼了,只需用嘴吹一口氣,便自行燃燒起來。使用起來,得心應手。此時,雪娥已經攤好了一大摞煎餅,身邊還有兩大盆地瓜糊糊,等待她一勺一勺地攤成一張一張的薄煎餅。
正忙乎著,茂林吸吸哈哈地鑽進鍋屋,見家裡只有雪娥,便肆無忌憚地把冰涼的爪子掖進雪娥的前胸襟裡,使勁兒揉搓著她柔軟的奶子。雪娥被冰得直吸冷氣,一連聲地叫罵道,死鬼,快放手,冰死我哩。茂林一臉的諂笑相兒,就是不鬆手。雪娥兩手都是地瓜糊糊,不能騰出手去抓茂林的胳膊,怕把手上的糊糊粘到他的衣服上,而且鏖子底下的火苗正旺,也騰不出空兒來避讓,只得任他肆意地輕薄放浪。
倆人正鬧著,院外響起一陣腳步聲,隨之又有酸棗婆娘的問話聲。話音剛落,門前閃進一個高大的身影,嚇得茂林遭了燙似的趕緊抽出爪子來,倆人尷尬得要命。幸虧屋內上方的熱氣濃重,婆娘又是人高馬大的,未看清倆人在搗鼓什麼,還以為倆口子在緊張地忙著攤煎餅吶,便挑著嗓門兒道,喲,正忙著吶,咋不吱一聲兒,我好早來搭把手吔。雪娥以為她看見了倆人的不軌舉動,滿臉通紅地連聲回道,不忙,不忙呀。茂林也以為婆娘看見了,不好意思地應付了幾句,趕忙鑽出了鍋屋,躲進了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