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好了麼?”我問陳言,“要不我給浙江飯店打個電話,飯店宋主任跟我很熟……”
“不用了”,陳言她爸又說,“全都安排好了。”
“叔叔阿姨怎麼過來的?”我沒話找話。
“開車!”陳言說。
“啊?從T城到杭州差不多得20個小時,叔叔阿姨累了吧?”
“不累”,陳言媽媽拉過陳言的手,“能看到陳言多累都沒關係,都,都快兩年了……嗚……”陳言媽媽哭了。
“媽!”陳言直起身來,“別哭了,這不都好好的,沒事兒嗎?”
“呵呵”,陳言媽媽苦笑一下,“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
“我聽陳言說你父母都去世了?”陳言她爸問。
“嗯”,我點點頭,“車禍。”
“現在還有什麼親人沒有?”陳言她爸又問。
“沒有”,我有些傷感,“就剩下陳言一個親人了!”我看看陳言,陳言手裡攥著她媽媽的手,低著頭,不說話。
“想不想去T城?”陳言媽媽問道,“陳言說你畫畫很棒,不想去T城開公司嗎?聽說你現在做廣告,T城廣告業挺發達……”
“不!”我打斷她,“阿姨我想你可能還不瞭解我這個人”,我說,“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是一個做事情很有計劃的人,我有自己的理想,真的,說實話,開公司並不在我的計劃之內,雖然這在很多人的眼裡會是個不錯的機會,可是我真的從來就沒想過,我只是一個懂點兒藝術,又能畫點兒畫的人,我想我應該有自己的路要走,我……”
“你的意思我明白”,陳言她爸接過來,“你很有志氣。”
“志氣倒是不敢當”,我說,“就是還有點力氣,還能在這個行當裡找到碗飯吃。”
“爸,不說了!”陳言抽出手,站起來,“咱們先去西湖吧,我帶你和我媽四處轉轉,咱們一會兒就吃飯了。”
“好吧!”陳言媽媽和她爸同時站起來。
“衣峰你是開車過來的嗎?”
“嗯。”
“那我跟我爸我媽一輛車,你開車帶路。”
“好的,沒問題。”
“先別高興得太早”,下樓的時候,陳言小聲跟我說,“我還沒想好要不要原諒你呢。”
144
那是一頓豐盛的晚餐,但我不希望它是最後的。
能為陳言做的,我都做了。當然,是按照她提前吩咐好的那樣子去說的。我不知道陳言這樣做的真正目的是什麼。我覺得這其中肯定有愛,但是也不排除自私想法的存在。
不論是愛人還是仇人,在分析具體問題的時候,我不喜歡欺騙自己。
所以我才說陳言可能也是自私的。
我曾經猜想,如果她真的對我死心,對這段感情失去了信心,那麼,現在她要求我做的,就只是為了自己能在外面留下來,不用再回去看父母的臉色過日子,任由他們安排這個,安排那個。
可我對陳言還是抱有極大的幻想。我不相信一場誤會可以摧毀整個愛情。
聊及陳言離家出走的這些日子,陳言父母的臉上掩飾不住內心的驚恐和憂傷,我容易理解,天下所有父母的關心都基於一個善良的出發點,沒有不疼愛自己子女的父母。也包括當初跟我吵翻鬧翻要我做這做那的我那死去的老爸。
飯後,陳言送父母去了賓館,然後跟我回到西湖。
我把車子停在白堤的路邊,找個安靜的地方,坐了下來。
我等了足夠長的時間才等到了今天,我想,我們很有必要坐下來好好談談,不論是我錯了,還是她錯了。
“你跟多水怎麼樣了?”這是陳言的第一句話。
“以前是朋友,現在還是朋友,我們相互之間是乾淨的,乾乾淨淨,不像你所想象的那麼骯髒。”我驚詫於我平靜的口氣。
“這算是解釋嗎?”
“如果你需要我來解釋,那麼這算是。可如果你不希望解釋,那麼,這就只是事實,它沒有感情色彩,它只是一句實話。”
“我爸我媽對你比較滿意,就說你的頭髮顏色太淺,看起來好像患了白血癥。”
“他們怎麼看我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麼看。”
“咱們認識快四年了吧?”陳言感嘆道,“你總說網上一張皮網下一張皮,可我覺得你兩張皮都是一樣的。”
“厚是吧?”我笑笑,“一個執著的人容易被人誤以為臉皮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