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一直都沒跟你說實話。
你知道嗎?其實我不去日本是因為不想離開你。雖然,我們並沒有見面,但我一直覺得我跟你天天都在一起。你別笑我,我說的是真的,我真的愛你,沒有騙你,你一直都在我心裡。
你能明白嗎?
我知道你能明白,你只是不承認!
按照計劃我只剩下今明兩天了。你到底怎麼了?你看到我的信了嗎?你開機啊!你個混蛋!你死哪兒去了?你怎麼突然不跟我聯絡了?你別跟我捉迷藏好嗎?我在找你,你趕緊出來!!!!
衣峰:我頹廢到了極點,我已經不能再等了。
你聽到我跟你說的話了嗎?我告訴你我的計劃,我打算離家出走了,我已經買好了車票,時間是明天,地點是青島。
我想去找你,可我說不好,我不知道你是否還在。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不知道你死哪兒去了,我是死是活也無所謂了。
但願離開之前你能看到我的信。
最後一封mail來自大前天,這麼說她已經到了青島。
我衝出網咖,給陳強打了個電話。因為是後半夜,所以他的聲音有些迷糊。
“喂!是我!”“衣峰,下午有個漂亮女孩來公司找你,說是你朋友!”一聽是我,這小子馬上清醒過來。
“她現在在哪兒?”我問。
“我跟她說了最近發生的事情,還有你去T城的事,聽完之後她就走了,好像挺難過的!”“你他媽怎麼不幫我把她留下?”我有些興奮,又有些著急。
“這——這——我怎麼留?人家是女孩!”陳強有些為難。
“知道她住哪兒麼?”“不知道!她是誰?”陳強問。
“先不跟你說了,我馬上回青島,回頭告訴你,如果她再來找你,一定幫我留住,一定!”“好的!路上小心!”……
我匆匆忙忙奔回酒店,抄起行李,寄存到火車站,趕當晚的最後一班列車,直驅青島。
一宿沒睡,我望著窗外荒蕪的夜色,一直等到天亮。
我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下雨,我只感覺點點冰涼的液體肆無忌憚地飄落到心上。我頓生一股寒意。我攏緊身上的衣服,抱著乾瘦的軀體,焦急等待將要來臨的新的一季。
春天就在眼前。
來路的風景就像一場宗教儀式,有些乾淨的淋了雨,有些不乾淨的也淋了雨……
79
我在街上晃盪到深夜,在陳強的陪同下,跑遍了青島幾乎所有三星級以上的賓館。我並沒有告訴陳強更詳細的情況,我只是說陳言是我朋友,一個關乎我未來和幸福的朋友。
陳強沒有多問。
他可能想歪了,我想,在多數人看來,男人和女人永遠脫離不了曖昧的干係。這是正常的。
當然,我們實際上是純潔的。至少是單純的。
我並沒想過找到陳言將會怎樣。我根本沒有時間去想。或者我根本就沒有資格去想。我已經支離破碎,我已經在那些過往的女人青春的肉體上,焚滅了我自己的青春。
我已經老了。
我只是在找一個突然失蹤的朋友,我只是擔心她。
事情就這樣。它非常簡單,一點兒都不復雜。
“我跟她說你去了T城,她會不會……”其實我明白陳強的意思,我知道他想安慰我。可我需要麼?我在這兒意外失去了一個童年的夥伴、兩個親人,現在又錯過了陳言,我還需要安慰麼?除了真實地面對這攤狗屎一樣的生活,其他的全他媽都是多餘的。
“還有沒有別的辦法?”陳強問。
“幫我找個網咖!”我說,我突然想起我雖然看了她的信,但並未給她回覆。不管怎麼樣,我想,哪怕她真的從此消失,再也不見,也得給她回個話,至少我要讓她知道我會一直找下去,無論她是否還在等待。
網咖的人很多,我給自己的希望也很多。
長吁一口氣。
新的mail,寄自昨天夜裡,讓我無法平靜的標題:親愛的,我不哭,你也不許哭……
她的文字第一次夾雜這麼多的憂傷和靜謐……
衣峰:對不起,沒能在你最需要的時候陪著你,哪怕只是給你一點點的安慰。我不知道怎麼了,我心裡很亂。我去過你上班的地方,你的同事跟我說了你和你家的事,還說你去了T城。
想必你已經到了。
唉!你知道我的事嗎?我已經離家出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