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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途中,我遭遇了車禍,車禍之後,我就成了這副模樣。這張臉,這張頭皮,本來是可以修復的。但是沒辦法,波折之後,我已經身無分文,我成了一個窮光蛋。

再後來,我的姑娘跟父母交換條件,以服從父母的強行命運安排為前提,懇求他們出錢幫我整容。當然,事情未能如願,因為這場鬧劇是我提前安排策劃。

說到這裡,可能會有很多人罵我。想罵就罵吧。(我笑了笑。)

我不知道在座的各位,如果你們也發生了類似的事情,如果你們也有一位像我的姑娘那樣討人喜歡的姑娘,你們會怎麼做。對於我來說,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因為我愛她。

好了(我又笑),以上全是廢話,目的是想透過這個表達我對藝術的態度。藝術是誠懇的,它應該是社會生產力的一部分,或者換句話說,凡是不能推動社會或者人類思考、前進的藝術,我統統視其為垃圾。

最後,我想告訴大家,我的作品《活著》裡面的那朵枯敗的久未凋落的暗淡的花,並非畫出來的,那是我心愛的姑娘滴落的處女血,她的第一次獻給了自己,也獻給了它。(我舉起手裡的半截兒畫筆。)所有的人生都會枯萎,我只是希望每一個創造藝術的人,包括我,也包括你們,大家都能讓活著或死去的靈魂和價值和生存的意義長久地流傳下去。謝謝。

……

lvy女士與我促膝長嘆,聽我講那些曾經經歷過的女孩兒的故事。我一個一個地講給她聽。講到陳言,直聽得她唏噓感嘆。“能多送我一幅畫嗎?”聽完,她問我,“我想珍藏你和你那些姑娘們的故事,還有你的《活著》。”

離開的前夜,我畫了一幅《YOU ALL MY GIRLS》。

畫面大意是:傾斜的一條陡坡,我艱難地推動一輛獨輪車,車上放著一口大鍋,車身前面一群美麗得像小鳥一樣的女孩兒背上拽著繩索,歡快地幫我拉車。

從畫室出來,lvy女士說她在北京協和醫院有個朋友,她剛才已經跟他透過電話了,讓我回北京之後一定要去找他,她說我的面板可以修復。

去機場之前,lvy女士執意要送我一件私人禮物,並說要我自己選。推辭不卻,我只好說,“美國是哈根達斯的故鄉,要不您送我這個吧,我曾經答應我的女孩兒要買給她吃的,可是,直到現在也未能如願。唉,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兒了?過得怎麼樣……”

187

那是一條悠長的過道。很深很深。

我沿著黑暗走了很久。很久很久。

過道的盡頭是一扇門,看上去古樸,摸上去卻是新的。

門上有鎖。關著。

我試著推了推。很嚴。密不透風。連條縫隙都沒有。我抱著肩膀撞了撞。硬梆梆的,像塊石頭。

後面的來路依舊漆黑,什麼都看不清。我忘了我是怎麼走過來了,我甚至不記得我從哪裡來。這是哪兒啊?我要去哪兒?我怎麼會在這裡?很多個問號,很多顆灰塵,很多條黑色的光線從虛空中呼嘯而過,撲面而來。

我伸手擋了擋。依然有些漏過指縫的射到我臉上。

我感覺到疼了。

我感覺內心深處傳來巨大的疼痛。心在疼。我曲臂捅了捅。更疼。

不行。我得走回去。要麼我得穿過去。

我在漆黑中瞪大了眼睛。我急切地想要找個出口。

出口。在鎖上。在鎖孔。

我趴頭瞧了瞧。沒錯兒,就是這裡,這就對了。我仔細地把眼睛對在鎖孔上。裡面是個世界。裡面是個五顏六色的世界。裡面是個五顏六色充滿無數美麗泡泡的世界……

更確切地說,裡面是個乾淨的世界。那是一座教堂。

教堂裡有一場婚禮。

婚禮很熱鬧。無數的卷軸西裝革履、彬彬有禮、落落大方。也有女的。她們風情萬種、婀娜多姿、巧笑嫣然。

可怎麼都是油畫啊。我不禁納悶。難不成這是一個神話裡的世界?

神話?

不。不是的。我看到新郎新娘了。我看到了。

新郎是個大卷軸。

新娘是個人。女人。漂亮的女人。美麗的女人。叫人怦然心動的氣質鮮活的女人。

嗯?會不會是看錯了?我揉揉眼睛。沒錯兒,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就連新娘子都是真的。

陳言?“奶奶個球的。陳言是我的。”

我急得喊了出來。過道的回聲很大,“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