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只是冷然命令,“懷疑什麼?說出來!”
“屬下懷疑娘娘是有意逃宮!”
話音落下,杜子騰袖底的拳倏地握緊了,他渾身上上下下,每一分、每一寸,驀然間迫出了冷厲的氣勢。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語句從牙根中蹦出,帶著說不出的冰寒之意。
朝顏知道王上向來喜怒不定,但這樣看似平靜,但渾身卻逼射出駭人煞氣的卻是第一次,他幾乎能體會到王上的憤怒。
他忍不住有些微微發抖的感覺,慌忙跪倒在地,不敢多言一句。
就在這時,一個嬌柔的女嗓忽然響起。
“王上,馬車已經準備好了,是現在啟程嗎?”
是暖晴。
杜子騰煞氣騰騰的目光倏地逼射而去,那女嗓倏地一頓,立刻噤若寒蟬。
杜子騰不理會她,一把擰起朝顏的衣領。
“娘娘失蹤了,你還呆在這兒幹什麼,還不給我去找!”
朝顏被他嚇住了,慌忙應答。
“屬下遵命,屬下這就去找!”
第二十章(8)
城主府天翻地覆,王怒驚天,沒有人能承得起那樣的怒意。眾人第一次見識了雲皇的冷酷與無情,就連端茶送水的丫鬟,稍有一言不慎,都被直接拖出拔舌斷腕。
風陵南、清央羽也無例外,兩人齊齊被傳至聖駕前。
沒有人知道雲皇和他們說了些什麼,但是出來以後,清央羽的肩膀明顯耷拉下來,連向來白衣風流的風陵南,面上也浮現出一絲戾色。
使喚丫鬟們只見著清央羽移動著肥胖的身軀,邊走,邊和風陵南抱怨。
“風陵老弟呀,你說我冤不冤。本老爺多麼正直善良呀,怎麼會教唆娘娘逃宮!王上這懷疑越來越沒譜了。冰玉那小丫鬟嘴巴真不嚴實,亂說一氣!我至於嗎我,大把的銀子等著我賺,大堆的女人等著我玩……”
他叨叨咕咕的聲音越來越遠,眾人禁不住一陣陣惡寒,佩服起風陵大人的耐性,聽清央老爺說話,足以把一個正常人逼瘋。
作為一個小小的插曲,這件事很快被眾人拋之腦後。
一時間,府上人心惶惶。
所有人驚成一團,誰都害怕接近雲皇——
“已經第四十三個了,這麼下去,城主府上有更多的人,也不夠王上砍呀。”
“噓,噤聲噤聲,不要命了!”
“連暖晴姑娘的心腹金玉都被王上下令拔舌了,好可憐,好端端的個姑娘家,多漂亮!往後就再也說不成話了,可惜了呀。”
“切,算她活該,跑去勾引王上。秀秀小姐的教訓還不夠,王上何等尊貴的身份,豈容這些小丫鬟高攀。這是給這些小鬼丫頭們提個醒,往後別妄想攀上高枝做鳳凰,沒哪個丫鬟能和暖晴一樣好命……“
“自從金玉被拔舌,暖晴姑娘也不敢去見王上了……”
“都甭提了,這些話兒背地裡說都是大不敬的事兒!”
小廝們牽著高頭駿馬,小聲議論著。
這些日子,所有人戰戰兢兢,眼見著一個接一個的人被王怒牽及,這些小廝們忍不住也碎舌,談論起這些天的事兒。
天空彷彿都被籠上了陰沉沉的烏雲,饒是府外的陽光再燦爛,也照耀不進遍佈陰霾的城主府。王上的怒意是不出鞘的寒刃,淬著冰寒入骨的毒,任誰靠近,都會被他濤天的怒意給波及,繼而屍骨無存。
連暖晴,那麼膽大妄為的女子,都不敢挑撥雲皇的怒意。
他會殺了她。
只要她敢接近他,他一定不會留情。
她清楚地知道這一點,於是寧願在角落裡偷偷地看著他,然後嫉恨小費妍,嫉恨地渾身發抖,也不敢靠近他一步。
三天下來,丫鬟小廝們人人自危。
這些血腥的事兒,發生在他們的周圍。
壓得他們一個個無法喘息,直到三更夢醒,這才發現背上汗涔涔的一片透溼。一開始,他們嚇得不敢多言一句,可是眼見著越來越多的同伴,被王上砍了,那樣的壓抑變成了無邊的恐懼。
如果不說出來,恐怕會被壓抑的恐懼給逼瘋。
大廳裡,忽然傳來瓷器摔碎的聲音。
“廢物!全都是一群廢物,娘娘什麼時候失蹤了,你們難道一點訊息都沒有嗎?三天一點訊息都沒有,你們在幹什麼?”
冷袍激盪起一陣長久的風,杜子騰從大廳中大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