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老農吧?”梁寶問。
錢方臉紅了。梁寶自知失言,忙補上一句:“我這麼一鬧,咱們佔他便宜了吧?”
錢方說:“佔個屁!”
梁寶說:“好好的,咋就分居了?”
“要是一個人拿菜刀劈你,你還和他一個床上滾?”
“那當初幹啥了?”
錢方問:“你呢?花好月圓?”
梁寶說:“咱呀,那是李承晚的褲子——提不起來了。”
錢方見梁寶直吸冷氣,就說:“各家一本難唸的經。我這一輩子算是完他媽的蛋了。”
梁寶說:“聽說,剛回城你也紅火過一陣,咋就沒後勁了?”
“男怕幹錯行,女怕嫁錯郎。”錢方說。
她和丈夫在一個廠上班,她搞宣傳,丈夫是技術員,後來丈夫辭職幹個體,起先賠得底朝天,他吃了好幾回安眠藥想自殺,債主把他倆的電視機洗衣機全拉走了。
後來她丈夫發財了,錢盡著她花,但她常聞到他身上有香水味,內衣上有女人長頭髮,脖子肩膀有指甲印牙齒印,她和他同,他罵她,後來又打她。她和他拼命,跟蹤他,搗毀過幾個情婦的香穴,還準備了鏹水,要毀她們的面。他跪著求她,說他改不了,和他一樣富有的人都在亂搞,誰的情婦多,誰就受人尊敬,買賣好做。她說,你搞我也搞,他咬著牙根說不行,別人會瞧不起他。她說,你就怕別人瞧不起我。他說,你要是敢和別人亂搞,我就宰了你。她說,你要是還亂搞,我就搞,你搞幾個我就搞幾個。第二天晚上他領回一個花枝招展的女人,當著她面調笑,摟抱、接吻,後來脫下衣裳,躺在他和錢方的婚床上,兩人毫無顧忌。她冷笑看了一會兒,轉身就走。五十多歲的廠長早就瞄上她了,多次趁個別談話時蹭她的胸和屁股,有一回加她工資後還把她關在辦公室裡,差點得手。她直奔電話亭,廠長約她到他私下買的一幢房子裡,如久旱逢雨,她天亮時才回家。丈夫坐在客廳裡,地上扔了一大堆菸頭和空酒瓶,他滿眼血絲,臉色鐵青,沙發上放著一把菜刀,那個女人不在了。他問她上哪去了,她坦率告訴了他,自己和誰,這一晚上幾次,細節詳盡。他操起菜刀,逼她跪下求饒。她紋絲不動,輕蔑地笑了。他揮起菜刀,她平靜地說:砍吧。他一刀接一刀砍下去……
錢方問梁寶:“你相信嗎?”
梁寶說:“象小說似的。”
錢方轉過身,撩起長長的披肩發,後脖頸上有一條刀疤,斜著下去,足有半尺長。梁寶倒吸一口冷氣。
錢方解開襯扣,把無袖衫從頭頂脫下來,胳膊和肩膀頭各捱了一刀,她摘下乳罩,左邊乳房到腋窩,有一條長長的疤痕,幾乎將乳房削下去。梁寶愣得待著,張口結舌,錢方問他還看不,他答不上話。錢方又脫下裙子和三角褲,臀部和下體刀痕更多……迷迷糊糊中,錢方把他按在床上,等他清醒些時,已經一絲不掛。錢方急切地提出要求,梁寶拒持,抵抗一會兒後,他筋疲力盡,聽任她擺佈。她越著急,他越不行,錢方火了,捶了梁寶一頓,質問他:“你是男人嗎?”
梁寶歉疚得不行:“我實在不行。”
“你一直這樣嗎?”她問。
“不。”
“我明白了。”她說,“是我不行,已經引不起你的興趣了。”
“你不明白男人,”梁寶說,“有的時候……”
“是你不明白女人,”她說,“你不知道一個女人此時最需要什麼……”
錢方伏在他懷裡哭得死去活來,梁寶問她以後有啥打算,她不說。梁寶自告奮勇,要去找她丈夫談,他要是不高抬貴手,小心有人收拾他。梁寶又勸錢方回原單位上班,後來又要她到自己公司,給她個美差。錢方只是搖頭。
梁寶在錢方那裡住了一夜。
再往後錢方說啥也不見他。梁寶也忙,漸漸就把她忘了。
三十
梁寶殺上文壇,大獲功名,
成了重要人物。改名梁貝爾
華不石看了梁寶的創作札記,說要與他合作。梁寶問他咋個合作法,華不石說,由他執筆,署兩人名,稿費歸他,最後他不要名了,只要槁費,梁寶再格外獎他一萬塊。梁寶說,就你那臭文筆,倒貼錢咱也不用你寫。華不石惱羞成怒,威脅把他搞臭,叫梁寶進不了文學圈子。梁寶笑著說,你要能把我搞臭了,就給你寫,獎你五萬。
華不石愁眉苦臉說:“我都恨不能舔你腳後跟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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