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辦。”
豬場雖在城郊,但進城的大路只有一條,沒有看到白明華將飄飄送到返回,說明白明華和飄飄還在家裡。劉安定將車停在豬場外,要三哥一個人回去,他不想在三哥家裡看到白明華。
開車回到縣招待所,卻發現白明華正在屋裡洗漱。屋門是開著的,說明屋裡也沒有飄飄。劉安定明白了:白明華也發現了他,至少是發現了他的車,可能是送回飄飄後繞道回了城。劉安定悄聲回了自己的房間。剛想躺躺,白明華敲門走了進來。
找上門來也好。劉安定決定給他點顏色看看,警告警告他,即使不能阻止他,也要讓他知道劉安定不是可以坐視不管的,也要讓他為他的無恥行徑擔驚受怕有所顧忌,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有恃無恐。劉安定陰了臉正想著怎麼開口,白明華說:“後天就要開高評會,我明天就回去,不知你有沒有什麼事。”
副高以上的職稱都要由廳裡組織專家統一評審,白明華不是有名的專家,但他原是教務處長,便成了專家組成員,代表學校去評教授職稱。劉安定能不能被評為教授,就要由這次會議來決定。因為評委來自各高校,許多評委並不認識他,只能透過材料來了解一些情況,作為本校代表,白明華的話就至關重要,如果白明華在會上說句對他不利的話,他的教授夢就會徹底破滅。劉安定理解白明華此時來說這話的意思,也明白白明華此時的心情,也許想討好他,讓他默許和飄飄的事。世上的事真他媽的巧,也真他媽的錯綜複雜。他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白明華在劉安定對面坐下說:“你可能覺得你水平高,評教授沒問題。你如果這樣想你就錯了,事實上是,越是輕狂的人越吃虧。作為朋友,我覺得還是提醒你一下。前年師大有個留學回來的博士,他以為他的水平高,曾揚言說以他的水平,在世界一流大學當教授都綽綽有餘,這就得罪了他們學校的一個專家,這個專家在高評會上說那個博士只知讀書,沒教過幾天書,教授是教書的,沒教幾天書怎麼能評教授,於是那博士的教授資格就被否決了。還有一個,沒評上教授氣急敗壞,竟跑到會上大罵大鬧,結果是不但當年沒評上,第二年也沒評上,第三年還沒評上。因為專家還是那些專家。第四年那小子急了,會議一開始便闖進會議室作檢查,評委這才放了他一馬。”
這些劉安定都知道,裡面的內幕白明華還沒有全說,比如在評前要託門路拜老師,找評委送厚禮等等。每個學校有兩名評委,另一個評委柴教授劉安定也熟悉,劉安定本準備去找找他,即使不送禮,也要打打招呼,讓人家知道你心裡還有人家,要不然人家會說你牛,即使不說你的壞話,悄悄投你一個否決票也夠你受。現在看來找柴教授也沒用,現在白明華已經說明了,如果他真在會上找出個毛病來,柴教授也沒有辦法。劉安定這時才明白,白明華來不是討好他來的,更不要他的默許,而是來火力偵察,來看他的態度,來徹底將他制服的。劉安定清楚,如果不說軟話不稱服氣,教授可真的就完了。
這個無恥的傢伙,竟好意思公然如此,竟然還說為了朋友。劉安定真想給他一個嘴巴,然後再給自己一個嘴巴。
如果這次評不上教授,就要遠遠地落在別人的後面,現在已經有一批像李紅裕這樣的小兄弟成為教授了,自己再評不上,丟臉皮掃威信難見人是一個方面,一切的一切都將失去基礎:評不上教授還有什麼資格當總工程師,評不上教授還算什麼知名學者,評不上教授連宋小雅的工作調動也成了問題。
讓一步,問題當然會迎刃而解。好在白明華是用笑臉看著他,好像是真的要和他交朋友。劉安定覺得退一步也沒什麼,人活在世上本來就不容易,該低頭時且低頭,這又有什麼。他能這樣公然威脅,我為什麼就不能口是心非。劉安定長出口氣調整一下情緒,帶了笑說:“你這傢伙,我這輩子算是離不開你了,也好,這回我再靠你一回,反正咱們是朋友,這回我的教授就包在你身上了,評上是你的功勞,我會一輩子謝你,評不上是你的失職,我會一輩子罵你,你就看著辦吧。”
白明華很開心地哈哈笑了,說:“好你個狡猾的劉安定,怕是你哄我給你評上教授了,你的翅膀硬了,官更大了,然後你恩將仇報,置我於死地。但不管怎麼樣,我幫人要幫到底,反正我已經把你幫成校長助理了,即使你恩將仇報,我也問心無愧,圖個心裡坦然。這樣吧,這次我幫你活動,保證讓你評上教授,怎麼樣,我這個朋友夠可以了吧。”
劉安定也跟了笑。他明白白明華已經開始忌妒他了,在這種情況下能表態保證讓他評上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