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大家哪裡去了,有了事也好找。有所大學不簽到,結果一個教師死在家裡十幾天沒人知道,屍體臭了才被人發現。”
宋義仁氣紅了臉。看李紅裕的臉色,好像今天故意要找麻煩。宋義仁高聲說:“我該上的課一節不少都上了,外出不打招呼的也不是我一個人,再說你又天天不坐在辦公室,我到哪裡去找你,我死了臭了和你有什麼關係。”
李紅裕負責系裡的行政工作,簽到的事當然歸他管,宋義仁如此看不起人,李紅裕也有些惱火,他也高聲說:“怎麼沒關係,學校讓我當這個副主任,我就要負起這個責任,我不管是誰,不管你有沒有名氣,都要一視同仁,該怎麼管就得怎麼管,不然我怎麼幹工作。”
你雖然是領導,但我畢竟是你的老師,怎麼就不給半點面子,並且一句都不饒,這種局面不能繼續下去。宋義仁很威嚴地指了李紅裕大聲說:“你年紀不大,學得一副官僚架勢,你以為你是多大的官,市長省長我都見過,他們見了我還要客氣地叫我宋教授,你又算個什麼;你搞清楚,現在不是文化大革命,我也不是臭老九,你也不是造反派,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李紅裕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辦公室的人趕忙過來勸宋義仁,然後將他勸出辦公室。
回到實驗室,宋義仁氣憤難平,他清楚地記得,有次做實驗李紅裕不按操作規程操作,引起劇烈化學反應,炸碎了玻璃容器,還險些傷了同學。這套玻璃容器及連通管價值上百元,當時教師的工資一般只有幾十元,但他並沒讓他賠,只讓他寫了個檢查。想不到今天他竟如此嘴臉。
嗓子都氣疼了。宋義仁坐了掏出水杯,喝幾口,又覺得吵這一架一點不值得,根本就不應該和他計較。他覺得現在自己到處去掙錢,別人肯定眼紅有看法,今天的事也是衝著這一點來的。如果有辦法,誰又願意這樣瘋狗似的到處亂跑呢?宋義仁嘆口氣,他想,以後也得謹慎一點,自己也有錯,再不能這樣鋒芒畢露了。
講好了劁豬的事不能耽誤。宋義仁看看錶,時間不早了,他的三個研究生也都到了。宋義仁讓研究生檢查一下器具,然後起身出發。
東郊豬廠是個鄉辦大場,豬存欄數有一萬多頭,這一次要劁的仔豬就有一千多頭。睪丸注射需要將仔豬整個提起來,去卵巢也要將豬壓倒不許動。宋義仁的三個研究生兩女一男,當時招生時別人都願意要男的,他覺得又不幹體力活,男女都一樣,沒想到今天真的要幹體力活了。宋義仁看看,只好讓男生呂得富提豬腿,瘦小的王倩注射,胖點的葉翠蓮給他摁豬。
幹到中午就累得直不起腰來,宋義仁原以為中午吃飯休息一陣就好了,可越休息越糟糕,到後來簡直要癱坐到地上,幹幾分鐘就得休息一陣了。三個研究生也很狼狽,最後提豬腿的被豬拖倒,摁豬的乾脆趴在了豬身上。原以為大半天就能幹完,結果一直幹到天黑才結束。
回到城裡,研究生就提出好好吃一頓。宋義仁明白他們的心思,掙了錢,當然要吃一頓,然後大家分一點錢,但他們哪裡知道他的苦處。他算過了,送鄉下前讓飄飄到醫院戒半個月毒,怎麼也得花五六千,短時間再到哪裡掙這麼多錢確實讓他頭疼。今天說起來也掙了一千六百多,如果好好吃一頓花去二百,就只剩一千四了。這剩下的錢怎麼辦。錢是大家掙的,如果不分,他們肯定會有意見,會罵他老摳周剝皮。他覺得今天李紅裕對他的不敬,也是他這幾年對錢抓得太緊太摳,讓人覺得下賤沒品位。宋義仁再嘆一聲,他決定每人發一百。宋義仁說:“今天的錢本來應該平分,但我有點事急需要錢,就算我借你們的,過後我再還你們。”
也許和他們期望的差距太大,三個研究生誰都沒做聲,連句謙讓的話都沒說。這讓大家都有點難堪。沉默了一陣,王倩卻說:“我們要價太低了,沒掙到錢,應該劁一個最少要兩塊。”
豬場本來有專門劁豬的技術員,但他們只會傳統的方法,仔豬被割一刀後恢復傷口時間長,這期間不但不長肉,還要掉膘,影響經濟效益不說,大熱天弄不好還會傷口感染,正因為如此才請他來。但人家不這樣算賬,人家說的是時間,人家說你一分鐘就劁一個,要兩塊錢說不過去,一塊五一個也是費了嘴皮子的。宋義仁覺得王倩說這話另有意思,意思不是說要的少,而是給他們的少。宋義仁低了頭,一句話不說。
吃飯時,三個研究生謙讓一下宋義仁,便爭著點菜,點的菜一個比一個貴。宋義仁能夠理解,自己的子女都那個樣子,你又能要求別人怎麼樣,再說他們以為自己的導師西裝革履掙了很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