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永信很嚴肅地讓黃元偉吃了一頓“餃子”,黃元偉一邊吃著,楊永信一邊對他說:“黃元偉,你是一個30多歲的男人了,你傷害了家中所有的人,傷了父母先不說,如果你還想把這個家維持下去,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我創造條件讓你和你妻子見一面,解開你們之間的誤會,你願不願意?”
“願意,我當然願意,我不想讓我的女兒沒有爹,楊叔,我聽你的,完全聽你的。”
其實,在來即墨以前,楊永信已經給他妻子打過電話,瞭解了他們之間的事情,黃元偉純粹是多疑。楊永信打算帶著黃元偉去一趟淄博,當面調解他們之間的矛盾。楊永信把這個計劃告訴了我們攝製組,我們想全程跟拍下來。說實話,我特別想拍到他們夫妻和好、擁抱的場面,更想讓他的正在學話的女兒能對著鏡頭說出“爸爸,別再上網了”。用一個孩子的嘴來勸誡那些網路癮君子,可能會起到普通的治療達不到的效果。
楊永信點評黃元偉的時候,我幾次都忍不住想勸勸黃元偉,甚至想以一個父親的身份教訓他一頓。我也有孩子,我深知一位父親應該承擔什麼樣的責任。他的女兒慢慢就要長大了,他這樣下去可怎麼得了?
楊永信做完治療,我終於忍不住了,把楊永信的計劃全部告訴了黃元偉,我以為黃元偉在接受了治療之後會認真配合楊永信,可是,第二天早晨我才知道,我犯了一個多麼大的錯誤!
夜霧中探路前進
當天夜裡我們大隊人馬住在了即墨,第二天一早,我和郭帥、趙鵬飛拍市景,黃元偉的爸爸正好迎著鏡頭走來,一大早就垂頭喪氣的樣子。
“黃元偉昨天晚上又走了,一夜未歸,他還說他不想去淄博。”
從黃元偉父親口中吐出的訊息讓我感到吃驚,不可思議,同時意識到自己所犯的錯誤,他們和好、擁抱的鏡頭拍不到了,馬上去找楊永信商量還有什麼補救的措施。
“按原計劃行動,不帶黃元偉了。他這樣躲避,說明與他妻子之間的心結很重。這樣去了效果也不一定好。不過,我一定要見到他妻子,看看他們之間究竟還沒有和好的可能。唉,我現在就像個媒婆一樣,媒婆的原則是勸和不勸離,我也得恪守媒婆的原則。”
經過幾個小時的顛簸,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淄博,在一位當地盟友家長的幫助下,我們一直等到晚上九點半才等到黃元偉的妻子。她的確是晚上九點半才下班。為了養活孩子,她找了這家藥店,孩子交給父母帶,她要住在藥店附近,一個星期才能回家看一次孩子。找一份工作不容易,她不想因為家事鬧得沸沸揚揚丟了工作。楊永信提出想早一點與她見面,她堅決不同意,我們只好等。
楊永信又一次扮演了偵探的角色,像與情報人員接頭一樣,一直等在那家藥店旁邊,直到九點半,才看見黃元偉的妻子出來,把她叫到車上。
她對黃元偉很生氣,很失望,尤其是最近一次黃元偉來了不等她就回去,讓她傷透了心。她似乎要把最後的門關上了。
“女兒呢?你想讓女兒成為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嗎?”楊永信不放棄最後的希望。
她不回答,躲避著我們的鏡頭,不斷擦眼淚。
我們去了她的孃家,看到了她的女兒,她的父母幫著帶的,早已睡著了。她晃了晃女兒,女兒咧開小嘴哭了,蹬著腿,很煩有人打擾她睡覺。
我設計的鏡頭再一次落空。
盟友和家長們一直在一個飯店裡等我們,我們把黃元偉的妻子帶去的時候,已經是晚11點了。
盟友和家長們七嘴八舌地勸了她一個小時,楊永信也向她保證黃元偉會改好的,希望她再給黃元偉一次機會。
12點的時候,她點頭同意了。
我們大約在夜間12點半起程返回臨沂,路上,楊永信撥通了黃元偉爸爸的電話:“如果黃元偉還想挽救這個家,你轉告他,讓他近期再來見他妻子一面。無論如何,要見到他妻子。如果他覺得自己做不到,你帶他回網戒中心一趟,我已經說服了他的妻子,她願意再給黃元偉一次機會。這可是最後的機會了。”
那時,黃元偉還沒有回家。
不知什麼時候,大霧封鎖了高速公路,能見度只有幾米。我們的車開得很慢很慢。
“你覺得黃元偉還有希望嗎?”我問楊永信。
“希望很小了。他的父親似乎想放棄!”楊永信看著前方的濃霧,語氣中帶著許多無奈。
霧更大了。
我很怕走這樣的路,我怕辨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