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悠揚和凌楠兩人單獨待在空曠的宮殿裡,所有的下人都被撤走了,凌悠揚盯住凌楠,凌楠笑得沒心沒肺的。凌悠揚眯眼,繼續盯住他,一言不發,想等這小子自己主動開口說話。
凌楠越笑越歡,嘖嘖,父皇的表情真精彩,好久沒看到他這樣的神情了。“父皇,倘若沒事,兒臣先行告退。”
“你還有膽子告退?”凌悠揚驟然提高聲音,忍耐怒氣,“你說說,你乾的什麼好事?”
凌楠臉上毫無懼色,裝出一副乖寶寶的模樣,“兒臣有做錯什麼嗎?父皇何以發怒至此?”無辜的不能再無辜的表情。
凌悠揚簡直想一巴掌劈過去,“凌楠,你別在朕面前裝摸做樣,你是朕的兒子,你身上流著朕的骨血,你究竟想幹什麼?如果你不說,朕也會親自調查出來。”
“父皇,您的冷靜呢?”凌楠總算收起欠扁的笑容,“一見到符絃歌,您引以為傲的冷靜就飛到天邊去了?兒臣想幹什麼?兒臣什麼都不想,兒臣只想給您一次機會。”
“機會?”凌悠揚挑眉。
“父皇,您根本沒有忘記這個女人,把符絃歌放在您身邊,你才有機會報復她折磨她。”看見凌悠揚不怎麼好看的臉色,凌楠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當然,您可以選擇報復她,也可以選擇挽回她。”
凌悠揚審視他的神情,閉目沉默片刻,“凌楠,你是朕一手養大的,你的性子朕還不瞭解?說吧,你究竟有什麼目的?”
凌楠看他一眼,低頭,再看他一眼,立刻擺出可憐兮兮的樣子,“父皇,兒臣從小就沒有母愛,如今只想得到一點補償……”
“放屁!”凌悠揚終於忍不下去,這小子睜眼說瞎話,“凌楠,在極東國你也一向霸道慣了,朕知道你把符絃歌引來有自己的目的,朕不會干涉,不過,你也該知道朕的底線。”
凌楠含蓄微笑,低頭垂目,“父皇儘管放心,兒臣自有分寸。”
凌悠揚嘆一口氣,目光深邃,彷彿注視著不知名的遠方,凌楠也沒有打攪他難得的沉思。殿中的氣氛詭異中壓抑著莫名的期許,淡淡的,淡淡的,醞釀在凌悠揚微微勾起的嘴角里。
凌悠揚為絃歌舉辦的夜宴並不大型,只邀請了皇親國戚,還有幾位位高權重的大臣官員。這些人大都是認識絃歌,甚至還很熟悉。在這種宴場上,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昔日的皇后成為今日的攝政王,相比熱情,尷尬的感覺更多一些。
美人如玉發如墨,腰肢如蛇身一般勾人,滿殿春色關不住,氤氳朦朧,奼紫嫣紅。載歌載舞,佳釀飄香,鐘鳴鼎食。
凌悠揚坐在皇位上,衣衫隨意,黑髮紮在腦後,懶散地斜靠在椅背上,他左邊靠著一個美人,右邊摟著一個美人,神色輕佻媚惑,微微低下頭,就可以喝到美人遞來的酒,姿態親暱。美人巧笑嫣然,美目流轉。
絃歌坐在她的位子上,視若無睹,偶爾對上凌悠揚的目光,也只是禮節性地微微一笑,然後繼續看歌舞品美酒。
兩位當事人臉皮厚如城牆,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反倒是周遭的大臣們看不下去,坐蓐針氈,紛紛沒話找話,笑得極其不自然。
宴場中氣氛很熱,可凌尹宣偏偏覺得徹骨冰涼,他不自覺地瞄了凌悠揚一眼,看他沒有熱絡的表示,只有站起對絃歌敬酒,“符絃歌,恭喜你當上攝政王,這遲了十一年的祝福還請別介意,這麼久了,今日相逢,你風采依舊。”
“多謝。”絃歌回敬。
凌悠揚總算有所意識,對絃歌笑道,“符絃歌,不用客氣,儘管吃盡管喝,這算是為你洗塵,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多多包涵。”
“哪裡哪裡,”絃歌淡淡一笑,“玄昭帝如此精心準備,簡直令我受寵若驚。極東國地大物博應有盡有,怎麼會招待不周呢?”
“客氣客氣。”凌悠揚繼續笑。
“呵呵,玄昭帝多禮了。”絃歌也報以微笑。
“這不算多禮。”凌悠揚笑啊笑。
“呵呵,對符絃歌來說已經足夠禮遇了。”絃歌笑意不減。
他們兩人在互相微笑,其他人卻感到陰風陣陣,腦子裡只想這宴會快點結束,他們也好快點回家快點睡覺,儘快忘記這個場景。在場在大臣們欲哭無淚,接到邀請的時候就知道不該來,這對男女的事情從以前開始就沒人插得進去,可皇帝的命令誰敢拒絕,只能硬著頭皮準時赴約。這畫面太詭異了,這氣氛太恐怖了,這兩人千萬不要波及旁人啊。
當年還是孩子的凌英懷已經長大成人,在凌英懷以前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