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嚴可言。”
絃歌凝視,“你似乎格外憎恨凌遠祿?你就不恨凌啟明?而且,照理來說,你對極東國的皇族應該都是懷恨在心,為什麼會站在悠揚這邊?”
“因為,我親眼看見凌遠祿殺了我的父親,殺了我的兄弟姐妹,殺了我的同族。他或許可以容忍遊牧族的其他人苟活著,可是,卻不能忍受遊牧族族長的血緣傳承下去,他把所有與族長有血緣聯絡的人都斬草除根!”皇甫容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他放縱他的部下□擄掠,他把所有的草原變成一了片火海,你知道現在的遊牧族過著怎樣的生活嗎?”
“成王敗寇,弱肉強食。”這是這天下一直以來的定律,絃歌的眼中流露出一絲哀慼,“我可以想象出來。”如果雀南國沒有符雪遲,如果歧陽城沒有符雪遲守著,或許早就遭到這樣的境遇了。“不過,你還活著。”
“是啊,還活的,只是活著。”皇甫容面沉如水,他的嘴唇微微蠕動,神色哀慼不可言,“凌遠祿會讓我活著,是因為我已經沒有辦法傳承後代,他當時用我威脅整個遊牧族屈服。”頓了頓,他閉上眼,聲聲如泣,“或許,我這張臉也是原因之一。”
這樣傾國傾城的容貌,當他淪為階下囚時會得到怎樣的遭遇?在那種時候,越是美麗也就會遭受越大的罪。
“遇到七殿下是我的幸運,他讓我脫離苦海。王妃,您不覺得奇怪嗎?我如今這身絕世武功是哪裡來的?”皇甫容道,“殿下手上有一門武林秘籍,卻必須要自宮之人在以前的武功盡毀的情況下才能修煉。”他目光熠熠地盯住她,絕色的眼眸中是濃得化不開的悲傷,“您說,我這算是因禍得福嗎?”
絃歌不忍注視那樣明亮的眼睛,即使是這樣的人生他也堅持活下去,只是為了復仇嗎?在絃歌的心裡,當復仇成了一個人活下去的全部原因,那麼,這人已經雖生尤死。她嘆道,“皇甫,你想要什麼?”
皇甫容神色堅毅,“我覺得我應該做點事。”他上前兩步,聲音清晰無比,“殿下答應我,當他登上皇位後,就讓草原上的遊牧族自治,極東國不會再把他們當成奴隸來對待。”
絃歌垂下眼,“我會把悠揚救出來的。”她的身子向前傾斜,重重地拍了下皇甫容的肩膀,目光明亮,“好了,我們來談家下來的計劃吧。”
“王妃有計劃了嗎?”皇甫容指著櫃子上的資料,詢問道,“您不覺得應該先看一下現在的局勢狀況再做定奪嗎?”
“我會看的,待會兒再細細看一遍。但悠揚等不及了,他今日被杖則一百,所受的傷肯定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樣,雖然他運功去抵抗了,不過,有皇上和太后在面前,他也不敢抵抗地太過明顯,現在的夜晚天氣還很涼,他身上有傷在牢裡絕對不好過。”絃歌道,“我們現在最先應該做的,就把讓悠揚換個舒服點的地方養傷。”
皇甫容懷疑道,“太后和皇上都同意的事情,恐怕不易改變,王妃想找皇上去說情嗎?”
“呵呵,”絃歌揚眉一笑,“說情有用嗎?沒有好的理由,父皇不會同意。而太后更是巴不得悠揚死在牢裡。”
皇甫容問道,“那王妃的意思是……”他也很擔心,若皇太后買通了牢裡的獄卒,恐怕情況就更糟糕。
“皇上找不到理由,我們就給他一個理由。”絃歌單手支著下顎,望著皇甫,笑意瀰漫,“皇甫,你今日深夜去刺殺悠揚吧。”
皇甫容一怔,很快緩過神來,“王妃的意思是,要把刺殺的罪名栽贓給太后?”
“我沒這麼說。”絃歌目中寒光閃爍,“我只是讓這件事發生,若父皇不疼惜悠揚,他自然不會給他換個好住處,也不會請御醫替他醫治,至於栽贓皇太后,那更是沒有的事。”絃歌笑了,“不過,事情發生後,別人會怎麼想我就不知道了。”
皇甫容應命,“是。”
“對了,你在身上帶些沾血的東西去。”絃歌添了一句,“在行刺時,先看看悠揚的狀況,然後再讓獄卒注意到,最後跟獄卒對打時讓他們以為你被刺傷,然後再逃,逃跑的時候路上滴點血,你讓血跡往太子府的方向延伸。不過要注意,別延伸到太子府門口,在太子府附近就別滴血了。最後,趁著別人都不注意的時候折回來。”
“王妃……”皇甫容又是一怔,“您想把太子也拖下水?”
“不。”絃歌走到書架旁,隨手翻下一疊資料捧到書桌上,抬眸一笑,“我只是想讓太子對太后動手,或許這樣比我們動手效果更好。”他們一直牽連在一起,更清楚彼此的弱點。
皇甫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