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軀依舊火熱著,有些地方仍舊高昂著。
“你不相信的話,可以去問一下御醫。”絃歌無辜道。
“不用。”這兩個字幾乎是被凌悠揚咬出來的。
絃歌善解人意,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那麼,需要去衝個冷水澡嗎?”
凌悠揚的眼神有掩不住的危險,他盯住絃歌的嘴巴,忽然勾了勾唇。視線又溜到她的肚子上,低低一嘆,站起身,“我先出去,待會兒再來看你。”
罷了,罷了。
孔老夫子誠不欺我,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大軍行進到雀南國和極東國的邊境時,兩國的軍隊也分道揚鑣。符雪遲所帶領的援兵往歧陽城的方向回去,也到了與絃歌分別之時。
符雪遲忽然想到當初她遠嫁異邦,那個時候,她說,她不會愛上凌悠揚。女人,果然是這世上最善變的動物。他腦中驟然想起義父的模樣,每次講到陸纖時都是那副咬牙切齒的模樣,“雪遲,你聽著,女人啊,天生就是為了背叛男人而出生的,別相信女人說的話。”
符雪遲苦笑,義父啊,或許大伯並不以此為苦,現在的我總覺得,大伯是心甘情願的。即便是疼痛,只要是她給予的,也是那樣不捨。在她遠嫁時,符雪遲希望她幸福,而如今,千言萬語也只化為一句,“保重。”
“你也一樣。”絃歌點頭,語重心長道,“歧陽城也該選個新城主了,別一直空閒著。”
符雪遲微笑,“我會轉告義父的。”
“讓那老頭子別那麼偏心,每年的忌日,不但要給爹上供品,也別忘了娘。”
符雪遲忍俊不禁,“我會轉告的。”
“還有,還有……”絃歌說不出話,沉默片刻,嘴角微微一挑,“待孩子出生後,我會帶著孩子去歧陽城看一看的。”
“嗯。”符雪遲點頭,“非常歡迎。”
絃歌深深望他一眼,“那麼,千萬保重。”
符雪遲又點一下頭,沉默著望她,轉身,大喊,“啟程。”
歧陽城這支號稱不敗的軍隊就這樣浩浩蕩蕩地離開了,奔騰的馬蹄聲,黃土飛揚的沙礫。雄赳赳氣昂昂,佇列整齊,戰馬的速度很快,也絲毫沒有打亂陣形。
這一場戰爭,三國首次會面,符雪遲驍勇善戰,凌啟明顧全大局,凌悠揚第一次正式參與戰事,也建起了不小的名聲。當然得到讚譽聲最多的,還是符絃歌。在她嫁入淩氏後,居然仍有魄力通知雀南國的援軍,簽下這百年的和平條約。
直到數十年後,街頭巷尾中傳起這件事,百姓們都覺得,當初若沒有符絃歌,這場戰爭就不會結束得這麼快。沒有她,或許百姓就要遭受更大的痛苦。說書人每每講起,都會興奮地談論起符雪遲和符絃歌的默契和信任,還有符絃歌和凌悠揚的伉儷情深。
不過,後世的史官們評論起來,卻另有說法。凌悠揚在這場戰爭中是得利最多的人,雖沒有明確的證據,可多數人懷疑這一切其實是凌悠揚設計的。符絃歌的作為,出乎眾人的意料,計算起歧陽城和戰爭發生地的距離,符絃歌在正式開戰之前就應該已經通知符雪遲。有人懷疑符絃歌是為了歧陽城才做出這些的,也就同時懷疑了凌悠揚和符絃歌這對夫妻的感情,覺得他們其實彼此懷有間隙。當然,眾說紛紜,誰也沒有定論。
回京面聖的過程很隆重,極東國國力強盛,軍隊又打了勝仗,自然得到群臣百姓的歡迎。在盛宴過後,玄崆帝單獨召見了凌悠揚,絃歌留在宮門外等候。
玄崆帝的身體似乎更糟了,臉色難看得要命,咳嗽不斷。“悠揚,你說說,你究竟做了什麼?”
凌悠揚無辜道,“做了什麼?嗯,我吃了飯喝了酒,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凌悠揚!”玄崆帝怒喝,“你做了什麼你自己清楚,現在滿京城謠言滿天飛,說冷立是太子的替罪羊,一切都是太子所指使。你怎麼說?”
凌悠揚的神情故作沉重,“那是冷立親口說的,應該不會有錯,兒臣知道了也很難過,皇兄竟然做出那樣的事情。”
“滿口胡言亂語!”玄崆帝拍案而起,眯起眼,“收起你的小把戲,在朕面前裝傻是沒有用的。”
凌悠揚不以為然,“父皇冤枉兒臣了。”
“好,很好,朕果然養了個好兒子。”玄崆帝冷冷道,“好手腕,好計策。朕養出了一匹狼,一匹沒心沒肺的狼。”
凌悠揚靜靜站著,不答腔。
“你不就想把靳朔拖下太子的位子嗎?你真以為你能隻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