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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先養好傷再說。一個註定只會在我生命裡出現一年的人,沒必要對他了解太多,那時,我是這麼想的,卻忘了這世上還有種叫命運的東西。

當桌旁只剩下我和秋霽言兩人,他終於從對棋局的研究中跳出,抬頭淡淡的問:“你想玩什麼花樣?不要忘了一年後的楚王選後,你忽然買個如此美麗的男奴,難道不怕受人以話柄?”

“不怕不怕,有你在我怕什麼?”我的語氣滿不在乎,成心想氣氣這個永遠泰然自若,像看透了所有事,把別人都當作棋子的人。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沉得彷彿沒有一絲光的夜晚,無端讓人覺得壓抑,喘不上氣。

不能逃避,不能逃避。我在心裡一遍遍這樣告訴自己,直視他的眼睛,分毫不移。感覺如果挪開目光,以後的主導權就再也不是我能掌控的了,而我向來不喜歡作別人的傀儡。要麼大權在握,主導一切;要麼完全被擊敗,輸掉全部。我的人生裡,沒有第三種可能。

就在我以為那種沉重的威壓要把我擊跨時,他忽然神色一斂,轉頭淡然道:“是沒什麼可怕的。”

我偷偷輕舒口氣,知道他有意相讓,遂轉移話題:“你知道嗎,其實這世上並沒有算無遺策、料事如神的人。”

他挑挑眉,作出幅洗耳恭聽的樣子。

我笑笑,手指了指剛才放下的那枚棋子,道:“有的只是比別人想到更多種可能的人,即使不是每種可能都會發生,但也要每種可能都做好準備才行。”

他的目光隨著我的手指移到棋盤上,望著目前來說毫無用處的一子,也許那就是最後致命的一招,誰又說得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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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個月後

楚惠王五年八月初三,東宮慈和太后聖壽,各府女眷奉詔入宮賀壽。

於是,我再次入宮。夾在賀壽的人群裡,四周陌生的眼睛不斷掃過我,當弄明白我的身份後,又都帶著輕蔑的神情移開。

我笑著回應每一個蔑視的眼神,看著他們在我的笑容裡,神情由不屑變得恍惚。自從第一次照鏡子,我就明白這身體容貌的殺傷力。儘管當時那容顏還過於年輕,卻仍舊讓看到的人捨不得移開眼。

秋霽言並不在身邊,他和那四年來連一面都不肯見我的父親與朝臣一起在前殿賀壽,留在後殿的只有女眷。

當我和幾個堂姐一起上前給端坐殿中的皇太后拜壽時,她鳳目中的光像刀片般從我身邊滑過,停駐在另一頭當初和我同做楚王伴讀的堂姐秋霽洛身上,剛還嚴肅得彷彿死了親人般的臉擠出一個過於慈祥和藹的笑容,道:“免禮,好久不見,洛兒真是越長越美麗了。”

秋霽洛的臉笑得仿似怒放的月季,嬌滴滴的道:“姑姑過譽了,洛兒怎麼敢當。”

我垂頭站在旁邊,眼角瞥到另一位堂姐秋霽燕臉上的妒色,心裡不由冷笑。顯然前陣子的墜馬受傷還沒教會她學乖,光顧著做當王后的美夢。

談笑間,秋霽洛已被皇太后邀到身邊,而我們則安靜的退下。

看來,現在的風向對我這位堂姐最有利。

拜過壽,因為後面的宴會也沒什麼意思,我乾脆偷偷的溜了出來,反正以我現在的身份根本不引人注意。

楚國王宮的花園在美麗的同時,卻過於嬌柔,就如此時的我,美則美矣,陰柔過盛,失之陽剛。我站在園中,看著明顯比我以前在清宮爬過的低矮了不少的樹,心裡又有些蠢蠢欲動。

那種站在高處,俯視一切的感覺總是讓我樂此不疲,可惜站得高摔得也必定狠,上一世的我更用生命驗證過。但我永遠都學不乖,即使會失去生命,我也不願放棄爬上去站在頂端的感覺。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在往樹上爬,像是為了心中的那一點堅持,明明知道這樣做毫無意義,我卻還是艱難的往上爬著。

呼吸變得急促,四周的空氣稀薄的仿似破了個洞,我拼命的張大嘴,卻還是喘不過氣。手緊緊的抓著樹枝,看著那觸手可及的高處和攀在樹上越來越慘白的手。

那是我的手嗎?如果是,為什麼我毫無感覺;如果不是,它又為什麼抓得如此緊,就像我的心一樣,不肯有片刻放鬆。

恍惚中,當我幾乎要掉下去時,忽然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不知從哪裡來了力氣或是不願樹下人發現我的狼狽,我手腳並用的爬到一根比較粗的樹枝上